回想着自己这一次几乎堪称九死一生的经历,V.V却没有半点后悔。他总要给已故的查尔斯一个交代,同样,也要给他自己一个交代。只是,心中终是有个疑问,如果他就那样死在那里,心中的一段不为人知的执念,又该怎么办。
“呐,冒牌货,既然谎言早已开始……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欺骗到底呢?为什么?”说着这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愤,更是夹杂了一丝奇异的情愫。
从前,V.V将生命紧紧地联系在弟弟查尔斯的身上,现在,居然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存在,不仅继承了他和查尔斯之间的牵绊,更是创造出了独属于他们的新的羁绊。
V.V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是,对于我而言,你也是查尔斯啊……”将那个冒牌货当作弟弟的时间长了,一切就显得无比自然,好像那个人真的是他的另一个弟弟,另一个令他挂念的存在。
喉咙间传来一阵陌生的干渴感,空虚的身体急需要一些东西来填补。V.V攥住自己的喉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鼻翼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居然会觉得血的味道十分美味…我还真是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咬破自己的手指,缓缓流入的鲜血抑制住了那强烈的饥渴感。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外面的天空,让喜爱黑夜的吸血鬼即使是白天也不用直面刺眼的阳光。
V.V的头滑到自己的膝盖上,在一片昏暗中,他的红眸褶褶生辉,如同两颗上好的宝石,瑰丽而迷人。
“你把我带入了这个世界,就等于是自行与我做了约定,查尔斯。我要你把欠我的…连同另一个查尔斯的份,一起偿还给我。”
紧闭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这不是修奈泽鲁和枢第一次见到V.V,但显然,他们很难将眼前的少年与那个幼小的孩子模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V.V淡漠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声音也不再有以前的稚嫩,变得成熟了不少,“查尔斯在哪里?”
“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枢看着面前的人,棕色的眸子沉了沉,他可没有忘记,之前V.V是如何对待他的悠的。而现在V.V明显无视他与修奈泽鲁的态度,也令枢感到相当不悦。
V.V的脚下踉跄了几下,勉强稳住了身形。他还不明白吸血鬼世界中的等级差异,但他身体上对于枢的恐惧却明明白白地诠释了这一点。V.V这才开始注意眼前这个一直被他忌惮的日本男人:“原来如此,这是等级压制?”
尽管身上的压力已经使得V.V脸色泛白,面对枢,他却没有后退半步。
“你很碍眼。”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挑战上位者的威严,V.V说:“自从遇见你之后,查尔斯就变了…不,应该说,遇见你之后,查尔斯的变化就越来越明显。”
“别以悠的拥有者自居,悠从来不是你的所有物。”枢伸出手,毫不费力地扼住了V.V的咽喉,丝毫没有留情。V.V当着他的面显示出对查尔斯的独占欲,让他本就没有温度的眼神一下子下降到冰点,“你太傲慢了,悠应该怎样,或不应该怎样,都不是由你来评判的。”
“傲慢的不是我,是你。”V.V的脖项被紧紧地攥在枢的掌中,动弹不得,一种久违的窒息感传遍了他的大脑神经,只是他平静的面容上依然没有一丝畏惧,仿佛生或死,对于他而言真的无关紧要。
“我从不对自己撒谎。而你…明明也想要独占查尔斯,你却从不在别人面前,甚至自己面前表现出分毫。”他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至于我。与查尔斯定下了人生约定的我,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狡辩。”
听到走廊的另一头,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不间断地传来,枢的眼眸微微眯起,他逼视着V.V,再一次将威压增大,冷汗从V.V的头上不断地流下,V.V咬着唇,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枢凑近他的耳边,低低地说道:“记住,是因为悠,你才能够活下来的。如果你做了什么伤害悠的事,那么,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和语言都失去了它们应有的效果。
等查尔斯终于走近,看到的就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俊美少年倚靠在枢的怀中微微喘气这样的情景。
查尔斯睁大了眼睛,神色古怪地看了两人一眼,试探性地叫了一声:“V.V?”
V.V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隐晦地剜了枢一眼,随后将他推开。他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就像是捋去了什么脏东西:“好久不见了,查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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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生零感到自己坠入了一个无边的梦境。
白色的樱花被鲜血染红,蒙上了一层凄凉的美感;夜空中低回着的清脆的铃铛声如同死亡的音符;白衣胜雪,有着天使般容貌的陌生女人,此刻正如同魔鬼般狰狞,毫不留情地收割着他父母的性命,年幼的双胞胎弟弟锥生一缕则不知所踪。
然后,他听到女人甜美而危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可爱的零,以恨为精神食粮,长大吧。”
再然后,项部被贯-穿的剧痛……
锥生零痛苦地挣扎着,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然后,梦醒了。锥生零睁开了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睛:“绯樱闲!”
……
…………
绯樱闲的突然出现完全出乎枢的意料。
从元老院中逃出的纯血种吸血鬼,同时也是将吸血鬼猎人世家锥生家灭门的人。与枢对元老院采取的迂回之策不同,绯樱闲在离开元老院的那一刻起,已经彻彻底底地宣告了与这个势力的对立。
以元老院的势大以及对绯樱闲的忌惮,她现在居然会堂而皇之地在黑主学园出现,实在是一件令人不解的事。
对于绯樱闲的事迹,枢也有所耳闻。身为纯血君的绯樱闲,爱上了作为她的食粮的人类,然后带着这个人类逃出了元老院。可惜,这个人类最后被猎人协会派锥生夫妇杀死了,以猎捕Level E的名义。这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怎么看都与绯樱闲的前婚约者,玖兰李土脱不了关系。
绯樱闲在数年前已经将锥生夫妇直接杀死,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难猜测,恐怕是直奔始作俑者玖兰李土而来。枢轻轻地在桌面上扣着手指,如果他是绯樱闲……他会怎么做?
“你看到我,好像并不高兴呢,玖兰小弟弟。”绯樱闲抿了一口一旁的血族侍从送上的血液淀剂,不满地将高脚杯放在一边:“真难喝。虚假的,终归是虚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枢当然不会高兴。因为绯樱闲的出现,他不得不将悠留在那个房间,与V.V独处。然而枢终究知道轻重,意料之外的棋子既然已入局,就得重新布置棋盘。
“哪里,闲姬作为纯血种,能够来我所在的学园,我可以看作是闲姬对我,以及这个黑主学园的支持吧。”枢得体地笑着,话语中的试探意味初露端倪。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眼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随着他的动作轻微的摇晃,泛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枢的嘴角挂上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真真假假的游戏,绯樱闲显然也很喜欢玩,她轻轻地笑着:“玖兰小弟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开玩笑呢。嘛,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我对传说中的黑主学园夜间部…可是神往已久。我啊,一直在寻找某样东西。”
枢岿然不动,暗红色的眸子眨了眨:“Hou?闲姬也会有求而不得之物?而且看来,这个东西还在黑主学园?”
“这个,是秘密。”绯樱闲竖起一根食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地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轰”地一声,理事长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粗暴地打开,一个因为急促的奔跑而有些气喘吁吁的少年出现在门口,一双漂亮的眼睛牢牢地锁定住了坐在沙发上的优雅女人,眼中是纯粹的仇恨:“终于…找到你了!”
“是谁准许你这样无礼地看着闲大人的?”一个冷漠而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把尖锐的匕首擦着锥生零的面颊而过。
锥生零这才注意到,绯樱闲的身边,一直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满头的银发,令他一见面就产生一种异常的悸动。就好像是被分隔两地的半身,终于再一次的相逢,那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
“你…是谁?摘下面具!”面具少年并不说话,只是飞身掠到锥生零的面前,和他打了起来。
少年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时之间,经过严格猎人训练的锥生零竟力不能敌。
那种隐藏在心间,呼之欲出的悸动感,在两人的打斗中被毁发到了极致。零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一缕……你是一缕,是不是?”
少年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继而发动了新一轮更为猛烈的进攻。
锥生零抿着唇,看准时机,一个错步上前,将少年的面具挑落。当答案揭晓的那一刻,他不知自己是该感到欣喜,还是该难过:“一缕,果然是你。这么多年…你一直待在绯樱闲的身边?你…是不是受到了绯樱闲的胁迫?”
亲如半身的弟弟还活着,这对于锥生零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为什么弟弟会和杀父杀母的仇人在一起?
与锥生零的激动相比,锥生一缕面对久违的双胞胎哥哥则要冷淡得多:“叙旧就到此为止吧,零,收起你自以为是的猜测,我是自愿跟在闲大人的身边的。你这卑贱的Level E,凭什么对闲大人不敬?”
锥生一缕的话语,如同最尖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刺向他掩盖在冷漠之下的最柔软的地方,他低沉的声音如同困兽的呜咽:“一缕……”
绯樱闲拍了拍手:“已经可以了,回来吧,一缕。”
她转过头,对枢道:“零这孩子,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一旁的锥生一缕听见了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锥生零片刻。
他实在看不出来,那个即将堕落为Level E的家伙,有哪一点值得绯樱闲如此关注,长久以来对锥生零的嫉妒心似乎都因为绯樱闲的这个举动被激发了出来。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绯樱闲凑近枢:“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在回到这座学园之前,我曾经看到一个气息和你一样的人呢。世界上,会有两个气息完全相同的纯血种吗?”
“总有那么一些尚未出现在公众视线中的纯血种的,闲姬。”枢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警告:“他们与我们一样,都是纯血种。”
“是啊,都是…纯血种。”绯樱闲仿佛没听见枢的警告,慢条斯理地重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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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看着身高已经与自己持平的少年,一时无言。
‘长大’后的V.V情绪隐藏得似乎比往常更深了。
“没想什么话想对我说吗?”V.V把卧房的门关上,背靠着门,静静地望着他。那澄澈的眸子如同一把审判的匕首,犀利得要刺破查尔斯的重重伪装。
想要说很多话,到了喉头,却又滞涩不出。查尔斯看着面前陌生而熟悉的V.V,一时之间,眼中似有万千情绪沉淀。
最终,他无奈地喟叹了一声,“V.V,欢迎回来。”
对于前任查尔斯,他占了‘他’的身体,没有资格说什么。即使那个查尔斯再混蛋,‘他’也是这个身体的真正的主人,是V.V的弟弟。
‘他’的消逝对于自己是重生的契机,可自己却再也还不了V.V一个查尔斯。
偷来的感情,也许终有走到尽头的一日吧。
这么想着,查尔斯反而放开了许多。
“你这么单单一句话的欢迎…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V.V如同锐利逼人的兽,一步一步地凑到了查尔斯的跟前,查尔斯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击打在自己的脖项上,如同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挠过,擦起一丝颤栗般的电花。查尔斯的呼吸一窒,不自然地后退了半步。
V.V却恍若未觉,继续靠近:“怎么了,我亲爱的‘弟弟’?夺走了我另一个弟弟,还夺走了我身为人类的资格,你不觉得,你应该表示一下么?”
说着,他一手箍住查尔斯的头,将唇狠狠地映了上去,不再如同往常那样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辗转、研磨、噬咬……直到最后,查尔斯的唇上血迹斑斑。V.V似是在将他心中的苦闷、彷徨,以及那把他折磨得如同困兽一般的情愫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从前,我的世界中只有查尔斯;现在,我的世界中只有你。你将我的世界夺走,又将我的世界重建,这么自说自话……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V.V将查尔斯推倒在地毯上,自己则双手撑在他的头的两侧,剧烈地喘息。
慢慢地,他弯□,将头小心地贴在了查尔斯的额头上,直视着这双从来都需要他仰望的棕眸:“呐,冒牌货,我对你……”
不自觉的,查尔斯的思绪又回到了V.V离开的前一夜,那天,他也是压在他的身上,低微而绝望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呐,冒牌货,我对你……”
查尔斯的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V.V的眼眸牢牢地锁定着他,那眼中的情感炙热得令他觉得心悸。他忽然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哥哥看弟弟的眼神。脑海中的警报线被拉响,他再也顾不得对V.V留手,蓦地将他掀翻在地,不断地提醒越界的V.V,同时也是在提醒自己:“我们是兄弟啊,尼桑!我们是兄弟!”
也许是这一天给查尔斯带来的打击太大,在爬起来之后,他向外移动的步伐竟有些踉跄。
V.V不甘地望着查尔斯离去的背影:“为什么你和玖兰枢可以,和我就不行?”
查尔斯的唇瓣剧烈地颤抖着,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再在这个房间中停留。
身后V.V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无以言喻的孤独和寂寥:“在夺走了我的弟弟之后,你也要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吗?”
一种偷窃者对于原来拥有者的愧疚在他的心底升腾;一种夹杂着亲情与怜惜的情愫在心灵的深处发酵;一种明知不可为,但心中又潜藏了希望的矛盾在不断地扩张。
那一刻,查尔斯再也迈不动他的步伐,任由V.V小心翼翼却又大胆至极地将他抱了个满怀。V.V满足地蹭了蹭查尔斯柔软的头发:“你是我的。”
怎样才能够让现在的查尔斯连同前任查尔斯的份一起将欠他的还给他?当然是,让查尔斯从身体到灵魂,都属于自己。从前的查尔斯的身体,以及现在的查尔斯的灵魂。
是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执着着与查尔斯的一个小小的约定了,他要的,是整个查尔斯。
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了查尔斯的发上,侧脸上,脖项上。V.V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进行着膜拜式的亲吻:“你…是我的。”
衣衫不知在何时,被尽数解去,露出身下之人白皙如玉的身躯。V.V虔诚地抚摸着手下如同上好的丝绸般光滑的肌肤,手指在腹部漂亮的肌肉处按了按。眼见着胸前的粉嫩因为主人的喘息而在空气中不断地收缩,他低下头,含住一颗。
一阵颤栗的电流从与湿热口腔接触的那一点升起,查尔斯伸手想要推开V.V。他想要理清思路,却怎么也弄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一如那些始终让他茫然的,与枢缠绵的疯狂而混乱的夜晚。
V.V把头凑到查尔斯的耳边,诱惑地说道:“呐,查尔斯,你不想要我的血吗?”
查尔斯勉强聚集了眼中的焦距,看了看面前的人,对于那笃定般的目光,查尔斯感到一阵不悦。可面前白皙的脖项却像是不知道危险一样,不断地在他的面前摇晃,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甚至能够闻到血管中散发的诱人的芳香。
查尔斯泄愤似的一口咬下,在可口的鲜血进入食道,刺激着味蕾的同时,他感到下-身传来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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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除了难以启齿的某处残留的一点东西,查尔斯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
V.V比枢终究要节制得多,在做了一次之后,就放过了他,让他休息了,倒真是懂得什么叫做“浅尝辄止”。不过,这也许是因为V.V的欲-望比枢要单薄得多的缘故。
没有一个热衷于在自己身上不断地留下印记,等到前头的印记淡了再覆盖上新的印记的“渣攻”,在经过了纯血种强大的自愈能力之后,查尔斯的身体各处已经没有了一点痕迹。
“早上好,查尔斯。”第二天,V.V的态度仿佛回到了事实的真相被揭露之前,面对查尔斯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自然。
查尔斯不明白,明明自己有着比V.V强大的武力,甚至在吸血鬼的世界,V.V可以说是自己的仆从,无法违背自己的意愿,自己到了最后,为什么还是让V.V得了手。他不愿主动在V.V的面前提起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在对方无动于衷的情况下,倒显得自己耿耿于怀,便主动岔开话题:“刚才我听到月之寮的宿舍有些动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V.V撇了撇嘴——查尔斯发现,自从变成吸血鬼之后,他的人味儿倒是比以前足了些,时不时地会做出一些显示自己心情的表情,“查尔斯,我看到那个女人了。”
“女人?”对于他没头没脑地迸出这么一句话,查尔斯感到不解。纵观过于和现在的历程,曾经在V.V心中有些特别的女人,似乎也只有一个玛丽安娜,但玛丽安娜现在行踪不明,显然不可能追到这儿来。
V.V俊逸的脸上覆盖上一层冰寒:“那个…将我从元老院带走的女人。”
查尔斯顿了顿,声音也开始止不住地下沉:“是她将你仍在那个满是Level E的小巷的?”
V.V轻轻“嗯”了一声,反劝查尔斯:“Vampire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吧?没什么好生气的,况且,那个女人也没对我做什么。”最多,只是一开始想要利用他,算计他,最后又将他丢掉罢了。这个仇,他自己来报,犯不着为此脏了查尔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