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顿时大吃一惊,这脑子里的想法也都涌了上来,他寻思着,自己在医院里头呆了两天,手下也没人说发现三驴上岸了啊,而且这三驴浑身怎么湿漉漉的,就像......就像......
就像刚从河里爬上来似得!
他一这么想,这后脊背就开始发凉,本来这身子就虚,现在背对着也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三驴,这后背更是出了一层冷汗,颤颤巍巍的道:“三驴子啊,那个......我高烧还没退呢,我就先走一步了啊,你跟他们说一声,大晚上的别乱抬棺材了,晦气!啊!”说完往旁边一闪就要走。
他这脚下一动,三驴立马就跟了上来,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很诡异的笑了笑,道:“还差一个!”
老邢一听头皮都炸了,三驴这说话的动静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啊,就像是嘴里头含着沙子似得,听着就渗人,于是老邢大喝一声去你大爷的,撒腿就跑!
三驴笑了笑,嘴都要咧到耳根了,也不追,轻轻往老邢逃跑的地方吹了口气,老邢就觉着后背一凉,瞪着俩大眼珠子愣是动不了了,就在那儿干瞪眼。
“齐了!”三驴笑了笑,缓缓的走到棺材边儿上,“走吧。”
三驴一声令下,老邢就像是被人操控的玩偶似得,轻轻的迈开步子,任由他如何想要逃跑,这身子就是不动一分,缓缓走到棺材旁边,在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一伸手,把棺材扛在身上。
这个棺材啊,大家都知道是长方形的,刚才呢,老邢的四个伙计分别抬着四角,等老邢走到棺材近处的时候,发现这棺材除了四角上分别有一个把手外,中间的位置一左一右也分别有一个把手,加上他和三驴,六个人正好就把这棺材给抬了起来。
“走!”三驴吆喝一声,老邢就觉着浑身阴风四起,身子不听使唤的往前一迈,缓缓向夜空下静谧的黄河走去。
老邢他扛着这个巨大的青铜棺材,一步步的就往黄河里头走,那黄河就在眼前啊,也没多远,约摸着走了能有一两分钟也就到了,老邢那急的是满脑门子汗啊,也没法跑啊,眼瞅着自己就要下河了,只能猛的吸了一口气,往肺里头一压,眼睛一闭,随着那棺材“扑通”一声就掉到了河里。
老邢原以为他进入到河里之后就能被水流给冲散,但是没想到掉下去了之后,几人竟然还像脚下有平地似得,一下一下的往河底走,咱们知道,他们走的慢啊,一下一下的晃着胳膊,跟抬着轿子似得,就这不远的道,愣是走了能有三分钟才到底。
他们走到河底的时候,老邢这气儿就已经不够用了,他的几个伙计刚才疯狂的往外吐血,一边走一边吐,现在估计都死透了,不过身体依然保持着向前行进的姿势,一个劲儿的迈步、迈步再迈步,就好像还活着一样。
老邢一瞅这急的就别提了,他的水性好是好,但是他顶多顶多能在水下活动四分钟,现在眼瞅着就要到极限了,再不想办法跑路他也交待在这儿,于是瞪着俩眼珠子就想找点儿什么有利条件方便自己逃跑。
那黄河底下能有个屁啊,全特娘的是黄沙,就算有,他也动不了啊,所以老邢几乎都已经绝望了,跟着这棺材走到河底的一处地界,几人的前头忽然开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走在前面的俩人瞬间就掉了下去,连带着这棺材也往下一歪。
老邢这心里头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与孩子、父母、亲朋以及这几个跟了自己好几年的老伙计的往事一一涌上心头,一瞬间百感交集,心道吾命休矣,闭着眼睛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