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碧心中一声冷笑,暗道果然如此,我就说呢,什么事值得太太特意派人过来和我说,原来还是担心白姨娘。只不过,既然会这样说,难道在她心里,也是对白采芝有了一丝疑心吗?又或是白采芝生怕此事牵扯到她头上,所以提前去和太太打了预防针?
心中琢磨着,面上却不咸不淡的笑道:“姑娘回去禀告太太,请她放心,是否有攀诬行为,我定然会仔细分辩,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想在府中兴风作浪的奸人。”
那丫头自然也清楚这位奶奶的话中隐含锋芒,不过这实在不是她一个丫头应该操心的,因又行了礼,便告辞出去。这里宁纤碧深吸了一口气,便看向山茶道:“听见了吗?还没怎么样呢,就有了一张护身符。山茶,去找两个府里最厉害的婆子,今儿务必要撬开如意的嘴。”
宁纤碧一向是待人和善疏离。似这般冰冷肃杀的语气,很少在她身上出现过,此时一说出来,身边几个丫头就觉着从心里泛出了一丝寒意。
不过她们跟随宁纤碧日久,倒也是了解这位主子的性体,很显然奶奶并不是因为嫉恨如意是沈千山的妾侍身份所以要伺机报复,而是她深恨对方这种陷害多年姐妹的歹毒和狠辣,如此禽兽不如的人,自然也不值得去怜惜。
山茶答应一声出去了。宁纤碧便先去大长公主房里请安探望,昨晚的事情自然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番,万万不敢再给大长公主添堵了,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一旦情绪过激,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接着又去了轻怜房中,先查探了一下对方伤势,不过是些皮肉外伤,倒已经无大碍,脸上的肿也消去了大半。因查探完后,这才坐下来问轻怜道:“究竟是怎么了?素日里我看你不是那贤惠软弱到这么过头的人,怎么昨儿偏就为了一个害你的人咬死了不说话?甚至还差点儿连累到郑黎。”
轻怜满心惭愧,面上飞红,垂头涩声道:“奶奶不要说了,婢妾真是愧悔无地。实在是婢妾欠了如意两次的救命之恩,昨日她说让婢妾就当做还了她的命,婢妾心里便糊涂了,只想着这一世里,恩怨便这样了结吧,却没料到竟然险些因为婢妾的糊涂心思,妄害了郑大哥……郑黎的性命,婢妾……婢妾真是无地自容……”
宁纤碧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奇怪,如意既然已经陷害了你,那种境况对你又是极为不利的,她何必还用救命之恩来要挟?倒像是生怕你还有一点儿生机似得。”
说完却见轻怜苦笑道:“她可不是就害怕婢妾大声喊冤,博得一线生机呢?毕竟这件事儿从头到尾,也不是十分的周密,若是婢妾喊冤,被查出确实是被陷害的,她不就危险了吗?”
宁纤碧慢慢点头,旋即又叹口气道:“既然知道不周密,又何苦定要害你?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你就没注意一下她说话时的面色什么的?这当中只怕必然是有蹊跷的。”
她这样一说,轻怜忍不住就仔细回想,慢慢的眉头也拧了起来,喃喃道:“的确,以如意那么高的心气,她既陷害了婢妾,怕是没有必要拿救命之恩相挟持。若是自觉做的不周密,不做就是了,日子那么长,机会不有的是?何况婢妾和她到底是多年姐妹,就算将来难免反目成仇,如今这时间可也太短暂了些。”
“这就是了,可见如意陷害你恐怕是无奈之举,这么说来,她定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拿捏住的。”宁纤碧下了结论,却听轻怜又叹气道:“奶奶说的是。可既是能让她来陷害我的把柄,只怕就不是小事,说不定,是和她性命攸关的事情,如意的性子婢妾明白,真是这样的话,奶奶怕是不能让她说实话了。”
宁纤碧也叹了口气,轻怜是最了解如意的人,既然她都这么说,恐怕这事儿就真要成了一笔糊涂账。
正想着,忽听门外脚步声响,接着海棠的声音在帘外道:“奶奶,张兴家的来了,说是如意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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