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清风徐来。
可是忽而两人之间就像是添了一堵墙,无形有实,令人尴尬中透着几分疏离。
瑞祎不明白这事儿跟周沉毅有什么关系,但是听着呼赤炎的口吻,好像自己回大燕就跟他脱不开关系一样。
“周沉毅为什么要来接我?我跟他之间早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瑞祎仰头贴着树干,“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提他了。”
有些人注定只是你生命的过客,但是因为有过期盼就会成为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她跟他之间的事情,说简单,他们只是一场错过。说复杂,大概就是周沉毅待她的那份并未言明的*。
有些事情说开了,也许很快就能释然,然后放过。
可是她跟他之间,正因为并未说明,反而会成为一道伤。
瑞祎有些烦躁,口气便不怎么好。
呼赤炎自然能听得出瑞祎口中的异样,眼神不由一暗。大多时候,瑞祎对待人或者事情都是十分清明的,正是这样,这样的失态跟异样,或许就能证明她对周沉毅是跟待旁人不一样的。
“你不想听就算了,本来我想告诉你,周沉毅在京都的事情。”
瑞祎:……
离开大燕后,就很少听到那边的消息了,瑞祎知道呼赤炎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她拉不下脸来求他,就索性闭上眼睛假寐。不听就不听吧,不听心就不会乱。
呼赤炎还以为瑞祎会追问他几句,谁知道半响没听到声音,等他转头看去,她已经闭上眼睛了……睡了!
此时心中之郁闷,真让他恨不能徒手打死一头牛才能解恨。
瑞祎本来是想假寐的,谁知道竟真的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周遭说话声走动声,天色也亮了起来。起身坐起来,分明记得自己是靠着树睡着的,怎么又躺下了?
迷迷糊糊的起来,先把毯子跟盖被叠好,那边尉大娘就过来了,将东西接过去,笑着说道:“正要叫大姑娘起来,你醒的正好,咱们要开饭了,吃了好上路。”
瑞祎四周打量一下,没看到呼赤炎,想起昨晚的事情,不免惴惴,这人大概会被自己惹毛了吧。看着尉大娘,就轻声问道:“汗王呢?”
“一早就起来探路去了,淳于恒跟着一起去的,大姑娘放心吧。”
瑞祎能不放心什么,笑了笑,就开始收拾自己。简单的梳头她现在自己也能做到了。
她这边才把梳子收起来,那边就看到淳于珊过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的梳子给我用用。”
瑞祎听着这话这才看到她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跟人借东西都这样傲气,瑞祎心情也不怎么好,就问道:“你自己的呢?”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跟人借东西不知道要学着礼貌点吗?”
淳于珊等着瑞祎气呼呼的说道:“给不给?”
“不给。”
淳于珊:……
两人大眼瞪小眼,淳于珊总不能顶着鸟窝头给呼赤炎看到,只得压着气说道:“借你的梳子用用成不成?”
瑞祎看着她不甘心的样子,也没心思继续为难她,就把自己的梳子递给她。淳于珊接过去,背对着瑞祎开始梳头,很快的就把长发整理好,又把梳子还给了瑞祎,这才抬着头走了。
瑞祎看着她的背影,挑挑眉,将梳子收起来放回去,她自己也是一肚子的心事,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人如何。
早饭备好的时候,呼赤炎跟淳于恒回来了,瑞祎不免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正蹙着眉头对着班高格在吩咐事情。许是大家都看到了呼赤炎紧蹙的眉头,一时间说笑的人都收起了面上的笑容,空气里瞬间就弥漫着一股子紧张的味道。
果然,自己还是惹他不高兴了。
瑞祎垂头吃饭,自己心里也叹口气,她现在其实也还有些不太明白,呼赤炎到底在气什么,而且一直拿着周沉毅说事儿,这到底是算什么啊?
就算是她跟周沉毅之间确实有些不太能说出口的秘密,但是她也不希望这些秘密随时被人以另外的方式来提醒,这会让她感觉很难看很尴尬。
她对他奇袭未遂,却好像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一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现在也不用流落到狄戎了。
瑞祎越想心里越烦躁,周沉毅就像是她心头上一根刺,拔不拔都很疼。
他对她的好,她知道。他对她的无奈,她也知道。他们之间说不上谁负谁,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开始过,只是想起那些曾经的往事,心里总会觉得酸酸的,眼眶也会红红的,正是那种从未说破的情思,也许才是最令人不能轻易忘怀的吧。
瑞祎这会儿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但是知道接下来要走很长的路,还是硬着头皮把碗里的饭咽下去。这会儿由着性子不吃饭,等会就要饿着肚子赶路了。她最讨厌自己也是这样的清醒理智,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把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做出最好的选择。
她也想任性一把,但是她没有那个命。
瑞祎异常的沉默,自然让大家感觉到了不太寻常的气氛。实在是瑞祎的性子太稳当,就算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很难见她的性情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这会儿难得一见她情绪这样低落,大家虽然想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当着他们汗王的面,谁有胆子去问一句啊。
吃完饭之后,大家就开始收拾着上路,呼赤炎在远处正在布置,尉大娘那边忙完了就急匆匆的走过来,看着瑞祎问道:“大姑娘,你找我有事儿啊?”
对上尉大娘的笑脸,瑞祎点点头就问道:“你今天会很忙吗?”
尉大娘不知道瑞祎要做什么,以为她有什么事情交给她,就忙说道:“今天不忙,是班高格他们比较忙。”
“那我跟你骑一匹马,你看行吗?”
尉大娘:……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说很忙了。
奈何话已出口,尉大娘又不能反口,只得说道:“行,我这边没问题。”
瑞祎感激的对她笑了笑,“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尉大娘笑的脸都有些僵硬了,看来大姑娘跟他们汗王之间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啊。不过,这些事*家不主动说,她也不能去问,尤其是这里周遭还有这么多的人,实在是不方便,只能等有合适的机会再说了。
大家整顿完毕,准备出发的时候,看到瑞祎坐上了尉大娘的马,虽然有些吃惊,但是都很聪明的装作没看到。呼赤炎看了瑞祎一眼,却见她正侧头躲开他的视线,抿抿唇也没说什么,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