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澈轻轻的摇摇头,“不丑,太像了……”
“像什么?”夜晚故作迷惑明知故问。
“像我姐姐的字。”郦熙羽立刻接口说道。
夜晚手指一抖,故作惊讶的说道:“怎会呢?我临的是花大家的字帖,实在是没有荣幸见过孝元皇后的真迹。”
这里面的缘故郦熙羽却不知道,抬头看向了慕元澈。慕元澈伸手摸了摸郦熙羽的头,方才还带着笑容的容颜此时倒像是夕阳下老树的落寞,“花千梦年少时最喜欢的便是孝元皇后的字,曾经下了大功夫临摹,只是这件事情年岁已长,逐渐被世人遗忘。没想到你居然是临摹的花千梦的字,她的字她也很难找到真迹了。”
“不过是机缘巧合见到花大家的一张美人图,便被她的字给吸引了,后来又托了冰清为我找一套字帖,只是我心境不足,比不上花大家的端庄秀雅。”夜晚无奈的笑道。
慕元澈接过去细细的观看,好半响才说道:“孝元皇后的字走的便是端庄大气的路子,花千梦善画美人图,身上的脂粉气浓些,因此写出来的字没有孝元皇后的雍容,不过也自成一体玲珑雅致多些。你虽然临的是花千梦的字帖,倒是你的字中味道跟孝元皇后有几分相似……”
听着慕元澈低声慢语,夜晚的后背便沁出一层冷汗,似是随意的借口说道:“这个也不奇怪,嫔妾本就不愿意捣鼓那些脂粉,如何能有浓浓的脂粉气。”
慕元澈听到这话,不由的失笑一声,“也是,就没见过比你更不愿意打扮自己的,只要不出门,我来的时候大多看到是你不施脂粉的样子。你这个性子随意洒脱,倒是跟先皇后颇有些相似,也就难怪熙羽会喜欢跟你说话了。”
“这倒是嫔妾的荣幸呢。”夜晚浅浅一笑,伸手拿过那张纸,坐下继续写信,直到此刻心里的一块大石这才算是落了地,松了口气。仿佛是又活过来一般,方才真是紧张死了,若是一个应对不好,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慕元澈没有应声,只是注意力却不再关注夜晚的信上。微风徐徐,鸟鸣悦耳,花香沁人,坐在这花架下,遥望着远方的天际,神情竟有些怔忪。郦熙羽的大眼睛在夜晚的身上不停地转来转去,小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也很乖巧的没有打扰两人。
夜晚故作不见,静静的一字一字的落在纸上,时间静谧,周围伺候的宫人站得远远的,倒是难得安静时光。
夜晚写完后,放下笔,伸手拿了起来轻轻吹干墨迹,然后这才笑着说道:“皇上要不要看看?”
夜晚打破了宁静,慕元澈回过头来,“你们女儿家的话有什么好看的,你直接给熙羽吧。”
夜晚便将信装进信封,笑着递给熙羽,“如此就麻烦小国舅,等到小国舅下次来的时候,嫔妾给你准备你爱吃的果子跟点心。”
郦熙羽将信揣进袖兜里,“好,一言为定,不许耍赖。”
“一言为定。”夜晚跟他击掌为誓,欢愉的笑容似乎将这空气都给渲染的多了几分快乐。
用过午饭,慕元澈这才带着郦熙羽离开,夜晚送两人走后,一个人进了内室默默发呆。事情的进展实在是有些杂乱,已经跟她的计划脱了钩,就像今天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字体会被慕元澈发现,幸好她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夜晚只觉得疲惫异常,只盼着冰清能看懂她信里的意思,后日司徒镜就要离京,时间太急了,她根本就没有在准备一次的机会,只能祈求老天保佑。
司徒府。
司徒镜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进了司徒冰清的闺房,便问道:“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把我找回来,我正跟几位大人商议此行的具体章程。”
司徒冰清让伺候的人都下去,这才拉着自己哥哥做下,将夜晚给她的信递给他,“阿晚送出来的信,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要说说些什么,我一时又摸不清头绪,这才把你找回来。哥,你不是托了小国舅带话给阿晚了,我估摸着阿晚一定是想告诉咱们什么。”
司徒冰清穿一件豌豆黄色曳地长裙,群上绣着金线勾勒出的牡丹花,顿时便司徒冰清衬托的华贵高雅。头上梳的是灵蛇髻,更添了几分灵动,本就眉目如画的佳人,只是因为眉眼间的焦虑让人不由得怜惜。
司徒镜因为即将出使,现在成了朝廷官员,身上穿的衣裳再也不似以前随意的样子,正正经经的官府穿在身上,倒也别有一番风姿之态,多了几分庄严之感。奈何他的眉目过于精致,难免会给人一种孱弱之感。
此时一张面上带着惊喜,似是不敢相信,他根本就没奢望夜晚会回信,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
“阿晚写了回信?她怎么送出来的?私通外官可是大罪,千万不要被人知道才好。”司徒镜顿时忧心忡忡,不写回信没关系,千万不能因此让她身陷险境,那他真是死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瞧着自己哥哥担忧的样子,司徒冰清便很难过,忙说道:“哥哥,你莫担心,阿晚很好,信是小国舅亲自送来的,据小国舅说阿晚写信的时候皇上也在呢,可见是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