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还叫没什么要紧事?裴婉莹真是连瞪他的力气都快没了。也就是说,这一年里,如果清苏道长找不到独断草的解药,这人就没救了。那么,她身为他的遗孀,一个既没权力也没用处的摄政王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而她身后的裴家,走上前世被灭门的覆辙,几乎是注定的。
想到这里,裴婉莹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怎么了?”崔文瑾还是温文尔雅,语气不急不缓,裴婉莹却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还说没
什么事?若是外伯祖找不到解药呢?那该如何?”
崔文瑾轻笑,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那咱们就抓紧时间,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裴婉莹跪坐起身,正对着他,严肃地问道:“你知道有多少障碍摆在眼前吗?”用那么轻松得语气说出来,是过于自大还是胸有成竹?她承认,她一开始是低估了他,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但是,即使他曾经的无能都是装出来的,那也不代表他有足够的力量和一个政治集团对抗,否则,他过去二十多年,又何必伪装自己?
崔文瑾无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略有些圆润的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是说啊,咱们抓紧时间生个儿子,不能让我没有儿子送终啊。”
“你!”裴婉莹瞪大了眼看他,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呢?!等……等等,没有儿子送终?安儿不是他的儿子吗?
安儿……难道真的不是他的儿子??
裴婉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心中那个一直以来徘徊着的疑惑终于有了解答,安儿不是他的儿子,所以他重视安儿,却没有那种父子亲情。那么,安儿是谁的儿子?姚安娘是安儿的生母吗?或者,姚安娘也被瞒在鼓里?
一下子,太多的问题涌上心头,裴婉莹竟然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嘘。”崔文瑾伸出食指在唇上做了‘噤声’的动作,嘴角微微带出一丝笑意,用安抚人心的语气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他准备了整整六年,如今,该有个结果了。
崔文瑾说了那些话,彻底搅乱了裴婉莹的心神。她所预知的未来全都成了浮云,都做不得准数。
最大的漏洞便是眼前的男人,在红衣女子的记忆中,崔文瑾不过是个配角,而如今,他反而成为隐藏最深的*oss,这让裴婉莹越发不敢再相信自己所知的那些所谓‘预知’。
崔文瑾也说到做到,果真陪了她整整一日,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崔文瑾便也不再拘束,到了晚上,也不再是循规蹈矩地安睡在一旁。裴婉莹既觉得本该如此,又觉得有些离奇得陌生。
所以当她此时看到染秋和安婆欣慰的眼神时,也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毕竟,有些事,她还是瞒住了她们,例如,她与崔文瑾一直以来的‘和谐共处’。
因为天气冷,午膳都是等主子们到了再送上来的。过了午时,崔文瑾还未来,裴婉莹不免有些疑惑,是何事耽搁了,让他连午膳都不记得用?
“莫不是在别处用了吧?”染秋小声嘀咕了下。
裴婉莹摇头:“即便是在别处用了,他也会叫人来通知一声。”好叫她不用等了。
正想着,福贵还真的来了。
“王妃,王爷请您去兰香院一趟。他在那儿等着您。”福贵恭敬地禀报。
这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连午膳也不用,就要她去兰香院?裴婉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莫非,是和她被下药的事有关?
“染秋与我一道去,其他人待着就是。”裴婉莹吩咐一声,便由染秋给她披上大氅,随福贵往兰香院去。
兰香院是莫桑桑一个人的住所,因为她脾气霸道,曾经住在这里的侍妾都纷纷求管家的秦雅音,她们宁可去偏院也不愿与莫庶妃继续同住,这也导致莫桑桑霸道的名声一下子在府里传了开去。
在裴婉莹看来,这莫桑桑也许是性格暴烈了点,但是她没脑子啊,这恶名在外的结果,恐怕还得‘感谢’秦雅音在暗中推波助澜吧。你看看,最终结局是那些个侍妾被安排到了几乎如同冷宫的偏院,而莫桑桑也得了霸道的名声,只有秦雅音成为府里下人称颂的观音菩萨好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