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爷想要问一个还没过门的女子,我该怎么回答您才满意呢?”
云染一鼓作气的说完这些话,整个人也有些虚脱的靠在博古架上,胸口跳动的厉害,面色煞白中透着几分青色。
眼睛微微低垂,带着几分凌厉又夹着几分迷茫,落在脚下的大红团花纹的地衣上。
司空穆晟浑身一僵,对与云染说出的这些话大感意外。
他没想到。
云染觉得自己真是被鬼附身了,居然说出这么疯狂的话来。
不管是顾书栊还是顾云染,这样的话都不能讲出来。
她真是昏了头。
司空穆晟步步紧逼,他成功了。
云染没能抗住。
这会儿,她甚至于都不想抬头去看司空穆晟,她怕会在他的脸上看到失望、厌恶。
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妻子有这样的令人憎恶的一面。
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所以说,就算是重活一回,别人没坑她,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用力的填上了土,又上去踩了几脚。
“小丫头,你想得太多了。”
云染垂着头听着司空穆晟的话,果然,自己猜的没错,司空穆晟可不是在说自己做得不对吗?
沮丧着为自己点了根蜡。’
把自己坑成这样,也没谁了,她怎么就没沉住气,被他一激就现形了。
“王爷说的是。”云染垂头丧气的接了一句。
司空穆晟看她一眼,瞧着她这般萎靡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碍眼,还是那个眉眼带着灵动狡诈的小丫头,更令人心畅神怡。
“你喜欢画画?”
“打发时间罢了。”云染随口应了一句,这人怎么还不走,听了她的话,不应该甩袖而去吗?
司空穆晟蹙眉的看着生无可恋的云染,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秦运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董先生有急事回禀。”
司空穆晟到口的话压了下去,对着云染说道:“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先走了。”
“……”什么叫做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到底还是觉得她失仪了吧?
云染就知道,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咬着牙对着司空穆晟说道:“王爷慢走。”
司空穆晟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瞧着她更不开心了。
不过眼下没时间与她多说,董传章急着见他,必然是有大事。
送走了司空穆晟,云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脸埋在软枕上,真是把自己坑死了。
这下好了,不管什么庞姝仪,李姝仪,哪里还用人家动手,她自己就把自己给活埋了。
云染也没心情在这里等老爹了,如游魂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哎。
真是一着不慎着了道,万年阴沟翻了船。
都怪司空穆晟那厮,若不是他步步紧逼,她怎么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秋禾几个丫头,看着姑娘神色萎靡的样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胆战心惊的,越发的小心伺候。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秋禾满脸喜气的托着一个尺许长,一巴掌高的锦盒走进来,笑着对着云染说道:“姑娘,这是王爷让秦运送来的,说是给姑娘作画用的颜料。”
云染坐在铜镜前,手里正拿着珠钗簪发,闻言差点戳到自己的头皮。
“什么颜料?”云染狐疑的看着那匣子,四角抱了镂空花纹的铜边,黄花梨的盒子外头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锁,锁眼上垂着拴着红丝线的钥匙。
“王爷说姑娘喜欢画画,就特意从内廷府取了最好的颜料给姑娘用呢。”秋禾脸上大大的笑容,整个人都像是开在春天里的一朵桃花。
她就说,王爷心里肯定是有姑娘的,那些什么侧妃啊什么都不是。
云染莫名其妙的看着那盒子,总觉得司空穆晟那厮送来这盒子颜料,是在警告她的意思。
是让她不要忘了昨日的出言不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