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在道上混了三年,从第一年打杂到如今一个区域的大混子。他靠的绝非一身蛮力。虽说他的力气的确不小,这一点他手下的兄弟全都可以证明。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颗jīng明的头脑。跟他粗狂的外形有天壤之别。他今年成为大混子,手下管了百来号兄弟吃饭,可以说混得风生水起,名气rì益增长。是金元旗下颇为出彩的大混子。
但是,对于交钱给金元,甚至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保住自己的场子,他极其不乐意。故而才有了刚才那么一番质问。
事实上,大力在开会前跟几个他信得过的大混子交涉过,希望联络他们一起反对金元定下的规矩。份子钱可以交,但地盘不交。那帮老资历的大混子虽然对大力提出的建议很有兴趣。但长久在金元yín威下过活,他们没那个勇气和胆量。谁不知道金元人脉丰富,近些年更是接通南区龙头,整死几个大混子,会有损失,却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所以,他们没敢表``态。只是含糊其辞地怂恿着大力当出头鸟。如果局面并不如何艰难,他们说不定会站在大力这边。
当然,他们对于大力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做法,还是不太看好的。
大力才当了一年大混子,便想拒绝换地盘的规矩,着实有些想法太过乐观了。老资历的混子们觉得大力会被金元一脚踩下去,并永世不得翻身。
此时此刻,金元凌厉地目光死死盯着大力。大力这家伙却是眉头一扬,像是豁出去似地,粗声粗气道:“我倒不是对金老大不满,只是金老大定下的规矩实在伤害了大伙儿的利益。毕竟,饭不能一个人吃完,咱们都是要几口的。”
金元闻言,豁然挺直了腰板,手掌握着扶手,身躯微微向前倾斜,一字字地说道:“你如果做的不开心,大可自立门户。我金元是很开明的,绝不会死拽着你不放。”
大力闻言,不免大为恼火。这他妈算什么事儿?说的好像这些场子都是你买下了似的?
这话别说大力不乐意,就连那些心有怨气的老资历混子也是颇为不悦。要知道,这些场子与金元的唯一关系就是,起初是由金元租下了一年交由大混子们经营,而后的租金啊、经营费啊、装修啊,各种税务都是由这帮大混子付钱。
也就是说,金元只是开了个头,投了一点儿钱,然后就把这些场子当成摇钱树,那些大混子则是给他做事儿的狗奴才。这种局面,他们自然不乐意。
故而金元此话一出口,下边那些大混子却是满腹埋怨,虽说没敢直接发飙,脸sè也略微难看起来。
自立门户,自然便是完全脱离金元,钱是不用交了。但这些年经营下来的人脉和场子,怕也得打个对折。其次则是,一旦脱离金元,这个睚眦必报的老小子肯定会报复自己。
多方面考虑,这帮大混子都觉得不太划算。可是这一口气憋这样,忍下去也颇为困难。不由面露异sè,期待着大力的下一步表现。
“金老大,场子是我自己花钱租的。装修啊,设备啊,各种花钱的东西也是我自己付的。自立门户?那岂不是把我所有资本都拱手送给你?”大力脸sè十分难看地瞪着金元,不满道。“难道金老大是想把我往绝路上逼么?”
也不怪大力如此生气,金元这番话给出了两个选择。要么,当他金老大的狗。要么,去要饭。
两个选择都不是大力这个粗狂的北方汉子所能接受的,所以他做出了第三个选择——跟金元翻脸!
然而,他一个大混子跟金元翻脸,最终会是什么下场,那帮大混子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金元却是轻笑一声,颇有点风轻云淡的味道,淡淡道:“我已经给了你选择,是你不愿选而已。”说罢,他极具威压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大混子,漫不经心道。“大力,你才上位一年便人心不足蛇吞象,想把好处全占了。别忘记你是凭什么上位,拿什么赚钱召小弟的。没有我,你算什么东西?”
语态平淡,言辞却极具杀伤力,一字字全打在大力心脏上。令他面sè略显发白,身躯也轻微颤抖起来。
然而,他已决定要么金元退让,要么自立门户,对于我金元这番充满威胁的话语,自然是当耳旁风听过就算。
身躯微微向前倾斜,大力一步踏出,态度强硬道:“如果金老大不愿改规矩,那我也只好自立门户了。至于我的场子,是肯定不会拱手交出来的!”
大力此言一出,在场不少混子皆是面sè剧变,大力翻脸了,放话了。这就意味着大力彻底与金元站在了对立面。
虽说这帮大混子也对金元的做法十分不满,可他们没这个胆魄去跟金元翻脸。首先一点就是,金元的势力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其次便是,根本没这么多大混子有这个胆子组成联盟来对抗金元。最后则是——即便打赢了,也只是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勾当。坐山观虎斗的那帮混子肯定会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趁你病要你命。
不管怎么衡量,跟金元作对都是极为不理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