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求同存异?”当家的忽然问道。
看吧,又到老子显摆学问的时刻了,老子好歹也是有大学毕业证的人,虽然是经过了论文二辩才拿到的,但是对于这个问题,老子是读书人啊。吴天宇清咳了一声,解释道:“求同存异嘛,从字面上来看的话,就是要尽可能地让双方找到一个共同的地方,并且也能包容对方的自己不能接受的地方,如果用在男女双方上来说的话,就是要相互尊重对方的选择。”
当家的闻言神色怔怔的,仿佛正在安静地思考吴天宇的话。
吴天宇暗喜,照当家的这种打着不走、赶着却倒退的犟驴脾气,老子的话没准起了一定的作用。你看那小白脸人品那么差,始乱终弃,还喜欢在背后说老子的坏话,挑拨老子和你坚定不移的上下友谊和男女感情,你要是真跟那种人成了亲,你这辈子可就完全毁了,谦虚一点的说,那种人渣跟本大爷能比吗?能带给山贼们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吗?
吴天宇思及于此,赶紧火上浇油。似劝解又似激将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与赵兄既然早已定下了婚约,纵然有些波折,但是毕竟是你先考定下的婚约,所以说这就是命啊!造化弄人,徒之奈何啊!”
“先考?”
“就是你爹!”吴天宇讪讪的,老子果然还是太爱显摆了。
话未说完,当家的拎着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原本醉意朦胧俏眼忽然明亮起来。目光中泛出几分坚决和视死如归的决然,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激昂道:“二当家的,你说的没错!”
“啊?”吴天宇傻眼了。什么叫没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我叶红娘就是这种命呢?纵然他现在对我不忠,我也很想就此一拍两散,但是这毕竟是我那死鬼老爹定下的婚约,他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孝敬过他,他现在死了,我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让他在地下也不得安生。他生平常常教我,出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信义为先,我不能让他死了却变成一个不义之人。我决定了,就算为了我爹,就算是让我做小,我也接受!”当家的坚定地说道。
吴天宇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这不对呀!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了,老子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吴天宇看着当家的,都快哭了:“当家的。你再考虑考虑,现在不忠不义的是他,又不是你。难道你爹在地下愿意看到受委屈吗?当家的,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再考虑考虑成吗?”
当家的转过头来看着吴天宇,目光中充满了赞许和……感激:“二当家,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对我爹最后的孝心了。谢谢你!”
“呃,当家的。你真决定了?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啊!可不能马虎!我刚才那话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做不得准的。当家的,你看你相貌美、人品好,假以时日,肯定能找个情投意合的男子共度一生。”比如老子,夫妻两个除了求同存异,最重要的还是性格相合啊,一对匪公匪婆的,这才是天生一对啊。
“二当家的,我都认了,你说得对,都是命啊!什么情投意合,我不过是一个山贼头子,却是什么也不敢奢望的。这样也挺好的。”当家的狠狠灌下一口酒,眼睛就红了:“我明天就去对他说,不管怎么样,我是嫁定他了!”
吴天宇眼眶渐渐红了,他很伤心,他有点想哭,谁知当家的还在火上浇油:“二当家的,你是个好人,真的!虽然你和他有一些恩怨,我代他向你赔不是了!”
这就把自己当成人家的人了?“啪!”的一声脆响,吴天宇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二当家的,你怎么了?好好的干嘛抽自己耳光?瞧,脸都抽红了,疼不疼?”当家的关心地问道。
吴天宇没搭理她,径自拎起酒壶,狠狠地灌了几大口酒,心中的悔意在不断翻腾,好似要把自己的胸都气炸了。嘴贱呐!真他妈嘴贱!人家都已经把婚书给撕了,自己非得插一杠子,这下倒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吧?我他娘的嘴怎么就这么贱呢?待会儿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狠狠地抽自己几耳光。
当家的和吴天宇,两个人,一个心中气闷,一个心中悔恨,也都不再说话,两人就着酒壶,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将酒喝完了,吴天宇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正准备失魂落魄地回去,撸一撸就睡了,没想到回头却见到当家的已趴在桌上睡过去,眼角似乎还留着几滴眼泪。
吴天宇苦笑一声,自己又给自己来了一耳光,强自打起精神,费力地抱起当家的,往床榻走去。刚把当家的放在床上,吴天宇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酒劲上涌,然后便控制不住地一头栽在床上,沉沉睡去。睡着之前的最后一刻,吴天宇暗暗下定决心,找个机会就把那个小白脸的第三条给割了,看谁玩得过谁!
窗外一阵凉爽的清风送来,当家的慢慢地醒来,天虽然还没有亮,但是已经度过最黑暗的黎明了,太阳也正在努力地往上爬。当家的闭了闭眼,随即又扶着额头呻吟了一声,醉酒的后遗症很难受,脑袋里仿佛有人不停地敲着鼓似的,又晕又痛,当家的狠狠地骂了句娘,随即睁开眼,因为她觉得身子躺得很不舒服,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搭在她胸口上,另外自己的屁股那里好像也被一根硬硬的东西顶着,弄得她一阵不爽。
待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的时候,当家的美目顿时变得惊恐万状。平素惯来胆大心粗的她,此时也禁不住花容失色。浑身颤抖不已,虽然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完好无损,可是高耸的胸口之上,赫然搁着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
这只手紧紧的抓在她的柔软之处,毫不放松,不时还动作娴熟地捏弄两下,捏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好几拍,虽然平时很注意男女之防,但是身在山贼窝里。对于男人的身体,虽说没有亲眼见过,可是此时此景,她哪能不知道,顶在她臀部的那根东西是什么?
此时当家的脑子一片空白,一双俏生生的美目六神无主地望着搁在她酥胸上的那只色手,那只手还在捏。幸亏当家的也是见过血的人,此时倒也没有吓得尖叫出声。她咬了咬下唇,扭过头朝枕边看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放大了的脸。吴天宇正睡得熟熟的,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不时从嘴里淌下一线晶莹剔透的口水。顺着唇边,一直流到枕头上,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
看着吴天宇熟睡的面孔。当家的忽然觉得欲哭无泪。一直的洁身自好,却已经成为了过去。而枕边的这个与她无名无份的男人。就这样轻薄地抓着她的酥胸,沉沉睡着。丝毫没有察觉。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怎么办?当家的心念电转,女子的名节重于一切,事到如今除了杀了他,便只能嫁给他。可是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嫁给赵尹了,以全自己死鬼老爹的遗愿了。如此,我便只能杀了他,以全自己的名节了,谁叫这小子酒后无德,占了老娘的便宜呢?
当家的定定地看着吴天宇,眼睛之中渐渐浮上几分杀机,悄悄将浑身的力量都灌注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只待一掌下去,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