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打开之后,也不知道哪里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响。随即内城外城人马涌动,狼烟滚滚,车驾蒙面单骑层出不穷来回奔跑。官兵们不敢阻拦,而一大早想要京城做买卖或者上工,亦或是出城有事儿的百姓也连忙向一旁躲避,把官兵都挤在了人墙之后。奔驰马儿,铁蹄敲地声大作,车轮滚滚,车轴转动声不停。一时间众人都傻了,是谁这么大胆,在京城纵马奔驰,难不成是悍匪,这可是天子脚下,哪来的悍匪,而且数量如此之多。有人惊奇的发现,所有的马车上都有陆家的旗子,而马屁股上也有陆家的烙印。
这下可以解释了,是龙影大将军陆炳家的人,怪不得这么横呢,估计是有要事在身。虽然陆炳早已撤去了龙影大将军的名号,而各级也通告了,连邸报民报上都反复登过了,但百姓们还是喜欢称呼陆炳为龙影大将军,忘不了那几年战事中的大快人心,这是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后少有的酣畅淋漓的大胜,而且官方宣传和战事也很一致,不牵扯权力斗争和舆论抹黑,这种情况就更少有了。而昭告天下的龙影大将军陆炳也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百姓口口相传,通过陆炳的邸报和民报,更把近来陆炳在南京的事情传遍大江南北。 不光百姓这么想,就连守城士兵也这么想。官场之人更不敢惹陆家人不高兴,到时候软刀子硬刀子一起上。不死也得脱层皮。至于上峰说的什么认真盘查。那只不过是除了某些人以外的人,总不能皇帝来了都查一番吧。所以陆家来回奔波却没有人揽着,只有东厂的太监用那尖锐的公鸭嗓子喊了起来:“拦住他们。拦住他们!谁都得盘查,可能是有人假冒。”
“拦陆家办事着死!”队伍中有一骑士高声喊道,随即抽出腰刀,话语间高头大马上的骑兵们纷纷抽出马刀,马刀泛着寒光。在平坦大道上遇到步兵那可谓是所向披靡的。于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陆家的人可不含糊,到时候死了都没地儿哭去。那东厂宦官尖锐的吼叫着,但却无可奈何,他也不敢上去阻拦只能动动嘴巴吱哇乱叫,身旁的东厂番子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在皇宫之中,朱厚熜怒目而视,踹倒了一名跪在地上的宦官骂道:“狗东西,一个小孩儿你都看不住。”
“陛下恕罪啊。”那宦官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朱厚熜又相继踢倒了同样跪在地上的几名大内侍卫和御林军首领,说道:“朕不过是撤去了一些锦衣卫的人,怎么就人手不够了呢,净是找理由。小孩被夺走了不说,若是晚上还则罢了,再有片刻天就大亮了,光天化日从宫里偷人出宫,你们竟然连刺客都没抓到!废物,一群废物,都是饭桶,朕砍了你们!”…
“圣上饶命啊。”众人纷纷告饶:“刚才的那群刺客身手实在太高了,臣无能,臣无能,求圣上恕罪。”
朱厚熜急急走着,团团打转,嘴里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这让朕还如何行事.......”突然他的身子一顿,看向地上的人,自知失言了却继续装作毫不在意的演下去,说道:“朕如何对得起陆爱卿,万一陆爱卿入宫见朕,那朕该如何给他交代。”
“你们!”朱厚熜指着地上的那几人,突然看到门外匆匆而入一个宦官,身穿蟒袍腰佩玉带,低头顺眉的走路,步伐极轻近乎不带一丝声音,态度十分低调。于是朱厚熜吼道:“都给朕滚!”
那几人如获大赦,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朱厚熜运气尽量平静,对蟒袍宦官道:“讲!”
“启禀圣上,陆炳家人逃离,埋伏在陆家周围的暗探全军覆没,据禀报若不反抗便是捆绑制服,若是反抗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杀害,期间无一句多言。此次共折损五十人,皆是一刀致命,其余八十人则被解救出来了。”那内监说道。
“还救他们做什么,救了他们好再去投降?!全杀了。”朱厚熜一摆手说道。
“是。”那宦官也不含糊,回答的极为干脆,声音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好似要杀的是猪狗一般甚至是死物一般。
朱厚熜想了想问道:“那陆家人现在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