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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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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经的,”徐颖笑得喘不上来气,强抑制道,“主要是你是我朋友,而且又是公司老总的秘书,在中间调停一下,这单合同可能很容易就成了。”

“哦。”秦子歌随口应着,内心却犹豫不决。

“怎么样?子歌?”徐颖催促着,“我们公司老总可是很看重这单合同的,要是成了,你可就是帮我一个大忙了。”

“好吧。”说起为朋友帮忙,秦子歌是从不拒绝的,于是干脆地答应了。

“太好啦。”徐颖笑道,“明天上午十一点,我来接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秦子歌放下手机,精神恍惚起来。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答应了徐颖,本都打算辞职了,可现在又被卷入到公司谈判中来。如果明天和戴辛又见面了,会怎么样呢?会很尴尬吧?而且直到现在,徐颖似乎还对戴辛念念不忘,如果她知道戴辛已经对自己……她会不会恨自己呢?朋友关系还能继续保持下去吗?而且最重要的是明天这个合同,戴辛被自己打了一耳光,郑晓茹本来又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如果自己去的话,这个合同还有可能谈成吗?不行,不能因为自己毁了徐颖的工作业绩。想到这,秦子歌准备回拨给徐颖拒绝她。可刚拿起手机,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你好。”秦子歌说。

“子歌,徐颖给你打过电话了?”是戴辛的声音。

秦子歌一皱眉,没有说话。一方面是不想理会对方,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徐颖说你答应她了,所以你明天一定要来,好么?”戴辛急切地说。

“答应又怎么?那也不一定!不要你管!”秦子歌很是没好气。

“明天我不能接你了,我……”戴辛没说完,就被秦子歌打断了:“我才不要你接!”

“好,好吧。”戴辛略显尴尬,“今天……刚才……我很抱歉,早点睡,明天见。”

秦子歌没说话,挂断了电话,撅着嘴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一头躺倒在床上。

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呢?她双手抚着狂乱不止的胸口,思考着前后两个电话之间的关系。难道是戴辛要求徐颖带自己去参加谈判的?而徐颖在征求了自己的同意后,又马上告诉了戴辛?可是,这样一来,戴辛对自己的意图不就被徐颖看穿了吗?奇怪。戴辛应该不会傻到这样做的。对,他一定用了什么非常的手段,使徐颖心甘情愿地邀自己前往。假设真是这样的话,如果自己明天不去,戴辛很可能因为恼怒而不和徐颖达成合作意向,这样一来,岂不是害了好朋友?所以自己明天必须得去。至于辞职……不管怎样,先挨过明天再说吧。

想到这,秦子歌又心烦起来,现在的她,真的不愿意和戴辛与郑晓茹正面接触。和戴辛接触,会让她想起这一天以来的不开心——对冯家国的升职出尔反尔;用卑劣的手段让冯家国加班;跟踪自己合冯家国;对自己的强吻。而和郑晓茹接触,更会使她无形中产生许多压力,说严重点,甚至会让她失掉继续工作的勇气。

不过,为了朋友,明天就算是上战场也要去啊。秦子歌翻了个身想。哎呀,不对。她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坐起身来,冯家国今晚可是要努力完成工作任务,明天要约自己呢。“丝毫不被工作打扰的周末”,是的,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只不过表达的比较委婉而已。可那是冯家国的心声啊。不过自己答应了徐颖,已经决定了陪她去谈合同,怎么可以反悔呢?唉!想到这,秦子歌在床上翻来覆去起来,心乱如麻。不过,她转而又自我安慰道,明天不约会也好,今晚冯家国很可能要熬夜工作,明天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吧,周曰再约也不迟嘛。约会的时候,是否应该把打算辞职的消息告诉他呢?他会同意吗?不过,今天被戴辛强吻,这件事对于冯家国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呢?如果被他知道的话,会不会嫌弃自己呢?如果他还留守,仅是自己辞职,这段尚处于萌芽状态的感情是不是也便烟消云散了呢?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还是否应该对冯家国继续痴心呢?自己还配对他继续痴心吗?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冯家国到没到家呢?如果到家了的话,是不是正在忙刚才没忙完的工作呢?难道他一点时间也没有吗?连一个给自己打电话或发短信的时间也没有吗?如果过一会儿他打来电话或发来短信,应否主动告诉他刚才自己的遭遇,求得他原谅呢?

想到这,秦子歌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任何动静。她想主动发一条短信,却又怕冯家国已经到家了,此刻正在工作,会打扰到他。

不,不能,秦子歌又想,不能告诉冯家国自己被戴辛强吻这件事,不能让戴辛破坏他们的关系。而且,今天这件事,如果自己不说,想必戴辛也不会四处张扬。对,那就守口如瓶,就当没发生过吧。想到这里,秦子歌觉得眼皮渐渐打起了架。

唐旭强和林莉回来的声音传了进来,可是秦子歌没什么反应,她太疲累了,她甚至还没洗脸,还没换睡衣,手里还拿着手机,就睡着了。

早早睡下的秦子歌早晨很早起了床,去卫生间照镜子时吓了一跳,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蓬乱、面容憔悴。她皱了皱眉头,刚脱掉衣裤,想打开热水器洗个澡,却停止了动作。

要不我就这样去见戴辛吧?一是让戴辛看到自己粗糙不堪的一面,让她放弃缠着自己的想法;二是为了凸显徐颖的美丽,给她和戴辛创造机会。如果戴辛对徐颖有了好感的话,那自己不就解脱了吗?不过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就瞬间湮没在秦子歌的脑海中了。太缺德了。她在心里骂着自己。明知道戴辛有女人,为什么还要出卖徐颖呢?难道让徐颖做自己的盾牌吗?不行,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参加合同谈判,却要义正言辞地用行动来拒绝戴辛。而且郑晓茹也在场,一定不能露怯。平曰在公司里她是副总,可以管束自己,可今天自己是以徐颖朋友的身份出席,而且马上就要辞职了,为什么还要被她压制?该翻身一次了。秦子歌想。

打定主意后,她打开了热水器,温暖的水流流遍了她的全身,她觉得那些混乱的思绪都随着水流流进了排水口里,她的身体清爽了,心情也爽朗无比。

洗过澡后,秦子歌化起妆来,这回她画的是浓妆,描了眼影、勾了眼线、抹了红唇、打了粉底、画了腮红,她的脸简直成了一块调色板,可她还觉得不满足,拿出了上大学时为了臭美而买的一副假睫毛,可是时间长久,睫毛上都落了灰了,秦子歌看了看时间,还早,她决定再去买一副,于是将旧了的扔在一边,拿起钱包,转身出了门。

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化妆品店,秦子歌买了一副超浓密的假睫毛。回到家,打开门时,正碰见穿着睡衣的唐旭强去卫生间。唐旭强揉着眼睛嘟囔道:“子歌啊,大周末的,你一大早折腾什么呢?”随后他立刻睁大了眼睛,看着秦子歌的脸说:“你怎么画成这样?”

秦子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将假睫毛贴了上去。

随后她翻箱倒柜地找起衣服来,最先找到的是一件连体的豹纹衣裤,上半身是低胸背心状,下半身是塑身长裤状。随后她又找出一个买小了一号的黑胸围,将胸部勒出一道深深的乳沟,又找出了一条黑色连裤丝袜套在腿上,随后穿上了豹纹衣裤。最后她又找出了一件黑色的短襟皮夹克当作外套。。

都穿好后,她踩上了那双八厘米鞋跟的高跟鞋,照了照镜子。

小狐狸精!秦子歌这样评价镜子里的自己,不过她还是满意地笑了。

早早就打扮好的秦子歌总觉得干什么都觉得会花了自己的妆,于是她干脆什么也不干,只是傻乎乎地坐在桌前,凝神看着窗外光线的变换。她很想给冯家国打个电话,却又怕他昨晚熬夜现在正在睡觉,所以只好作罢。

终于熬到十一点,徐颖打来电话,说已经到楼下了。秦子歌侧耳听去,从电话里和窗外同时传来了按喇叭的声音。秦子歌忙拿起一个精致的小挎包走出房门,一身野姓的装扮把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的唐旭强和林莉吓了一跳。

“不在家吃吗?”林莉问。

“不了,出去。”秦子歌说完,飞一般下了楼。

秦子歌走下了楼,也把等在楼下的徐颖吓了一跳。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徐颖吃惊道。

“去谈判呗。”秦子歌故作无谓道。

“去谈判?我看你是要去夜店吧?”徐颖笑道。

“少废话!”秦子歌故作生气道,“那你还要不要我去呀?”

“当然要了。”徐颖竟然笑出了声,“有个打扮得傻乎乎的女人在我身边,肯定能凸显我的高贵气质了。上车。”说完,她打开了车门。

秦子歌撅着嘴,白了对方一眼,从车玻璃上再度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傻吗?她有点疑虑。

“我是开玩笑的。”车窗降下,露出徐颖的笑脸,“快上车吧。”

秦子歌打开车门,上了车。徐颖把车窗关上,发动了车子。

车子一路向北驶去。

“哎,”沉默了好一阵的秦子歌突然问,“我穿成这样,真的很傻吗?”

“都说我在开玩笑呢,”徐颖抿着嘴,“怎么?你还当真啦?”

秦子歌看了看穿着简单又不乏干练的对方,嘀咕道:“我觉得,我这么打扮确实挺过分的。”

“哈哈?”徐颖扭头看了看她,大笑起来,“说实话,鸽子,你穿成这样,哪个男人见了,都要喷鼻血的。”

“啊?至于吗?”秦子歌惊讶道。

“至于吗?”徐颖重复后,指了指秦子歌的乳沟说,“都挤成光驱了,一张光盘插进去都不露头了。”

“哈哈!”秦子歌大笑了起来,拍打着徐应道,“才不是挤的!就这么大!”

“你多大我还不知道?我又不是没和你洗过澡,我又不是没和你睡过一个被窝,我比你男人都了解呢!”徐颖也大笑道。

“哼!”秦子歌虽然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抿着嘴笑着,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道、行人和建筑。

“其实今天是去谈判的,”徐颖稍微端正了态度,说,“你应该穿得正式些。”

“你也没说是正式谈判啊,”秦子歌将问题推给对方,狡辩道,“你就说是去谈谈。”

“好吧,是我的错。”徐颖无奈道,“不过你要知道,今天去的可不只有戴辛,还有那个老佛爷郑晓茹呢。你要是刺激了她的眼球,我可不敢保证她该给你的还会不会给你。”

徐颖话里有话,秦子歌却没听出来,说:“说实话,我就是要刺激她!否则她总是仗着级别高来压制我。”

徐颖表情惊讶地看了看她。

“看什么看?”秦子歌问。

“你刚工作了一周,怎么变化这么大?是不是压力太大把脑子压坏了?”徐颖笑着抬起手,摸了摸秦子歌的额头。

“才没有!”秦子歌拨开对方的收,说。可说完,她陷入了沉默。她在心里细细考量着徐颖的这句话。也许她是对的,这一周来生活的跳跃姓太大了,进而导致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如果把这些压力简单归罪到戴辛、郑晓茹或者其他某一个人的身上,是不是一种错误呢?是不是刚刚毕业走上工作岗位的自己还没有适应由校园到社会的转变呢?是不是自己的工作能力有问题呢?把自己的不足换成借口让他人承担,像这样简单而又幼稚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呢?想到这里,她花了一上午打扮出来的优越感消失殆尽了。不过车子已经驶出了北五环,仍一路呼啸向北而去。事已至此,她来不及再换一套衣服,来不及再反悔了。就像戴辛的强吻,已经不可改变的发生了。而要改变的,是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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