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还真得向你汇报。”张建中说,“湾仔村的人跑到省城来了。”
三小姐语调变紧张了,问:“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来省政府上访。说我们包屁投资商,损害了他们的利益,省政府一个电话打到兴宁县政府,县政府再一个电话打到边陲镇,我只好赶过来了。”
“那是你的事。”
“不能说与你无关吧?”
“我告诉你,我还真不管了。”
“如果,省里下令,你们停工,把事情摆平了,损失可是你们的。”
三小姐声调高起来,说:“张建中,在你们那投资,我算倒霉透了,你们的工作没做好,却要我们背包袱!”
“这不是在想办法做好工作吗?你也得配合一下,刚才,省政府的领导发话了,如果,我不能搞定,就通知投资商直接与村民对话。”张建中说,“你最清楚,这一对话,还不是要你拿钱搞定?我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
三小姐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今天的太阳从东边落吗?你有那么好心?”
“也不全是为你,也有我的利益。如果,他们这种行为得逞,其他村也有样学样,也组织起来吵闹,投资商哪还敢去边陲镇投资?所以,我和你要同心协力,一起刹住这股邪风歪气。给你电话,就是约你出来,商量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
张建中太有诚意了,三小姐不想见这个人,但也不能拿生意来赌气。
趁三小姐还没到,张建中先跟钟真涛谈了申报的事。
“这种事,各市打爆头壳都要争,上面没有人,哪能争不到。”钟真涛很不宵地说,“我不是泼冷水,像你们那的环境,搞试验区根本不可能。不是我不帮你,还是别跟着这个热闹。”
永强说:“你只要约你那几个兄弟出来就行,其他的事,我们来争取。”
“没副省长以上的大官,争取只是空话。你们能接近到副省长?”钟真涛不是傻瓜,说,“这是你们那个林副市长的指示?”
“算是吧!我们做下面的工作,他做上面的工作。”
三小姐走了进来,钟真涛存心找了一个面对大门的位子,就是能够第一时间看见她进来。几天不见,三小姐形像大改变,头发盘在头上,让人感觉清爽干练,绿色松宽衫,下穿宽腿长裤,像裙似的飘,便飘来一阵幽香。
西餐厅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到她身上,看着她在像云似雾的钢琴弹奏曲中,走到三个男人那张桌。她一进门,钟真涛就抢先起来,帮她拉开椅子,等着她款款而至。
“你怎么在这?”
“张,张书记约我来的。”
“是他贿赂你吧?”
“早叫你别问细节,你再怎么问,我也不会告诉你。”
“也只有他这种没眼光的人才会贿赂你。”
钟真涛结巴得嘴唇哆嗦,“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张建中早习惯了他们狗咬狗,一句话不说,只当旁观者看热闹,永强只是跟三小姐点头打了个招呼,你生张建中的气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永强无关,到底还要去边陲镇,不能都得罪了。
她问永强:“怎么会闹成这样?”
永强装没听见,说什么也不合适,最好的应付就是装没听见。
“还是钟科长向你解释吧!”张建中把球踢给钟真涛。
钟真涛不知解释什么?他哪知张建中是怎么约三小姐的?
三小姐却瞪着张建中,说:“你又搞鬼?并没有什么上访。”
张建中咧嘴一笑,说:“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来呢?”
三小姐站起来了,手里拿着杯,真想一杯水泼过去,毕竟还有一丝儿理智,知道这是公众场合,才又把杯子跺在桌子上。
西餐桌不大,半杯水几乎溢湿了大半张桌。
见三小姐拿起手袋往外走,钟真涛忙拉住她,说:“你怎么那么激动?张书记有事跟你商量。”
“你别一而再,再而三。”三小姐直接冲着张建中说,声音是从牙缝往外挤的,语调不高却够狠。
“你坐下,有话慢慢说。”钟真涛体贴得无微不至,“公众场合多不好?有失你三小姐的颜面。”
三小姐又坐下来,胸口堵得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