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刀卡着天使的骨刺插|进了水泥铸成的地里。
她一脚踩在沃伦的一只翅膀上,袖箭抵住他后颈的动脉,微微垂下头,客观道:“我赢了。”
台下的观众因这电闪雷鸣间、一触及分的胜利而高声欢呼!
他们疯狂的锤着笼子边立着的木板,大声呼喊着,就像他们先前欢呼沃伦一样,疯狂嚎叫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这种疯狂的情绪就像是病毒一样,在这间昏暗而暴力的酒吧里迅速传染弥漫。
沈琼站在最中心,略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抬手偏开了自己的刀锋。
她拔出了自己的剑杖,收回鞘中,对站在高台上的老板道:“我赢了,请履行约定,告诉我更多有关‘兄弟会’——”
她的话音未落,天生对于危险敏锐的察觉让她在顷刻间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
沈琼就地侧身翻滚,顺势躲过这雷霆一击!
正如沈琼所料,“天使”翅膀上的骨刺坚硬度足以击破水泥,如果结结实实挨上一下,不死也要重伤。
这位堕天使浮在空中满面阴沉的看着她。
他如同沈琼剑杖顶部镶嵌着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他,其中的愤怒与战败后的耻辱汇成了狂风暴雨——就像是十岁的沈琼第一次被养父带着爬上刺客东方堡垒瞭望塔上,看见的那片黑云压城。
她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对沃伦·肯尼斯·沃辛顿道:“我喜欢你的眼睛。”
沃伦冷笑道:“是吗,正巧,我厌恶你的绿眼睛。”
沈琼却并不生气,只是眨眨眼看着他。
台下的观众显然不满意他们无趣的对话,他们想要的是血与火,想要的是这铁笼子里的撕杀拼搏,而不是花剑剑客间彬彬有礼的表演赛。
“杀了他,杀了他!”
台下的呼声愈胜,可沈琼并没有半点打算继续动手的模样。沃伦想要率先动手,可眼前的刺客实在太过狡猾,狡猾得令他找不到任何弱点,他甚至怀疑,只要自己一动,她就能重演之前的一幕,一招制敌。
沃伦可以等待机会,但观众等不了。
在群众情绪越发不可控制的当下,老板身后的猩红幕帘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招呼他进入帷幔片刻,待这名腰粗膀圆的大汉弓着身退出后,他即刻招来手下耳语两句。
片刻后,沈琼的耳朵敏锐捕捉到了枪支上膛的声音。
左右两旁都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端着机枪的雇佣兵,眼眸冰冷,神色坚定,雇主无需怀疑半点他们开枪的准度。
一共四位。
沈琼收回视线,对沃伦道:“这是什么意思?”
沃伦嘲讽着:“你以为这里是哪儿?有着保护条例的正规赛场?”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脖子,残酷道:“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没有第二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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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沈琼站在瞭望塔下,看着高耸入云的瞭望塔,忍不住往亨利的背后缩了缩,拽着他的腰带问道:“上去的石阶已经开始毁损了,爸爸,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吗?”
沈琼看不见带着兜帽的刺客的表情,但却能从他覆盖在自己头顶上的手掌上感受道刺客的自信与从容:“当然。”
风吹起了刺客鲜红的披风,在沈琼的眼里,飘扬在空中的飘带就如同飞鹰的翅膀——
“对刺客来说,凡目所及,皆是你的路。”
·
“不,我有第二条路。”
沈琼抬起了头,再一次确认了四名持枪手的位置。
在沃伦的视野里,眼前少女的指尖间忽得多出了四把匕首,她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前一发将左右两侧的聚光灯打歪方向,亮如白昼的光线即刻将两方枪手的双眼刺伤!就在众人因变故而一时发怔的时刻,她果断拔出了自己靴子里藏着的一把六发左轮手|枪,崩开了牢笼的锁,在一片枪林弹雨中瞬间利用左手上的滑索到了二楼看台,一枪抵住了老板的太阳穴,轻声道:“你可没说笼子外有机枪手候命。”
当她的枪口抵住老板的那一刻,枪声便停下了。
而原本看台下热血沸腾的看客们在亲眼见到可以伤害到自己的枪支后更是恐慌四散,一时间场面乱糟糟地甚至看不见彼此。
老板在枪口下发抖,却仍故作镇定道:“我没有说吗?这毕竟是格斗酒吧,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不死不休。”他不忘吹捧着沈琼:“再说你要干掉沃伦也很容易不是吗?”
“谢谢你的夸奖,但我杀人很贵,你付不起价。”她用枪抵着对方的头,“三角标志你到底见过没有,又知道多少?”
枪口的冰冷促使大汉哆嗦着,他即刻道:“我其实不知道,这酒吧我是从一位大人物手里得到的奖赏!”
沈琼神色不动:“那这位大人物在哪儿?”
大汉嘶吼道:“他来了,机枪手是他的人,他就在——”
刺客血脉中对于危险的敏锐使得沈琼下意识侧身翻滚,狙击子弹轻微的破空声没能躲过她的耳朵,一枚子弹正中老板的眉心,凝固住他死不瞑目的表情。
沈琼下意识向着枪声处看去,却只看见一抹穿着棕色西装马甲的离去背影。他似乎注意到了沈琼的视线,略勾起了嘴角,脚步略停顿一刻方才离去。沈琼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见他嘴角略带讥诮的笑、还有他随意解开领口扣子时露出的一截袖口。他衬衣的袖口上绣着黑色十字。
圣十字——圣殿骑士们的标志。
沈琼瞳孔一缩,几乎是在瞬间就想要冲去截住对方!
然而老板的死显然惹怒了这家格斗酒店所有成员。
“她杀了boss!!”
枪支上膛的声音越发多,即使是沈琼也无法在如此多的枪口下能保证自己完好无伤。她只思考了三秒,便一把扯下了帷幔,借着帷幔下落遮挡身形的那几秒,弹出手腕上的绳索勾住房梁,从这家酒店的通风管道口,迅速逃窜。
等她像老鼠一般钻出了通风管道,站在了大楼顶端,还来不及拍拍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尘土蛛网,就先因眼角一晃而过的白色羽毛而再度陷入紧绷!
沃伦·肯尼斯·沃辛顿双手抱胸,沈琼站在大楼的边缘,而他则飞在半空。
沈琼想了片刻,包含希望道:“你是来和我告别的?”
这名金发的天使向沈琼露出了笑容,而后冰冷道:“你毁了我找乐子的地方,你总得让我找回点乐子。”
沈琼实在不能理解在格斗酒吧当赚钱工具有什么有趣的,但她仍然试图和平解决眼前的困境。
沈琼道:“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