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指教。”旁边的几人对望了一眼,黎永盛点头说道。
“呵呵,我先前也曾经听说过黎先生在收购一块土地,不得不说,黎先生的手段有些粗暴,因此似乎引起了反击,而你们现在是想找当地的居民报仇。我想说,假如这张照片里拍摄的便是死者,你们的行动无疑相当愚蠢。”略有些趾高气昂的批评语气,当即令得旁边的几人脸色变得不太自然,詹姆斯微微一笑:“哦,抱歉,我是一名科学工作者,定义与术语必须清晰,很可能有些令人反感的地方,请见谅。”
“呃,没什么。”黎永盛笑了笑,“詹姆斯先生有什么看法,请尽管说。”
“这一刀很漂亮。”
“嗯?”
“呵呵,我是一名研究遗传学的科学家,一般来说,我们接触医生的领域,当然更近似于法医,以各位的身份,应该可以看出这一刀很快,从下颚穿刺而上,直入大脑,瞬间毙命。”他模仿着一刀刺上的手势,周围几人都在点着头,这些人用刀砍人多了,当然也能看出那一刀的威力。
“不过,似乎我们也该结合大局的情况一块看,你们看这张大图,死者身前的东西,散落的文件纸、笔、手机,还有这张,各位有没有发现,他胸口的衣服已经裂开了一点,但没有伤口。”拿着照片,詹姆斯侃侃而谈,“纸张被雨淋湿了,但仍旧不难看出,它们被切成了两半,钢笔断成两截,最清楚的是这个断裂的手机,从外壳到零件,是一片整齐的切面,各位可以想象吗?”
微微一顿,他将手举起在空中:“当死者冲过去的时候,对方一刀斩下,刀锋在一瞬间撕裂了死者举起的公文包,连同一只钢笔,一个手机,这绝对需要相当大的力量,随后刀锋落在了死者的胸膛,斩裂了衣服,但为什么创口会是在下颚?因为凶手在这一瞬间改变了手劲,一个‘v’字形的转折,刀锋贴着死者的肌肤而走,然后造成致命伤。”
“想象一下,能够一刀斩裂钢笔与手机需要多大的力量,虽然我相信你们都能做到,但是当这样的力量突破了障碍,在死者的胸口陡然停住,转折向上,需要多么准确的拿捏,完全撕裂了衣服,不伤及肌肤。这个人手中的刀,几乎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甚至可以通过刀锋感觉到死者的皮肤,贴着皮肤而走却不留下任何的伤痕。所以我说这一刀很漂亮,只是通过这几张照片,我几乎都可以感觉到那一瞬间发出的光芒……实在是太灿烂了……”
他拿着那几张照片摇头感叹着,此刻俨然有了一种科学狂人的模样,黎永盛以及一帮手下则已是目瞪口呆,这样的手法,在他们认识的人中,没有人可以做得到。
过得片刻,詹姆斯一笑:“当然,这只是我通过照片得出推理的极限,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是枪的天下,刀用得再华丽,也敌不过一颗子弹,不过能够将刀用到这种程度的人,相信也已经是极为出色的杀手或战士,没必要去现场了,因为这样的人作案,又有雨水的掩盖,现在已经不会找到任何的线索。”
说话声中,旁边的几人一边摇头,一边试图重现当时的情景,设想着造成这样后果却不那么艰难的办法,但无论如何,要撕裂整个皮包里的东西,用的必定是一下劈斩,然而死者的致命伤却是刺击,旁边的几人商量着,一人拿起身后的坐垫摆了几个方向,陡然间,璀璨的光芒炫目而起!
哗——
刹那间,房间里静下来,坐垫中的白絮在空中飞散,摆着姿势的那人的西装连同里面的衬衣被刀光直接撕裂,锋利的手术刀稳稳地抵在了他的下颚上,而刀柄,正是握在詹姆斯纤长白皙的右手之中。
衣服分开,露出胸膛与小腹的肌肤,没有任何伤痕。方才那一刻,詹姆斯重现了雨夜中的杀人一幕!
淡淡地喝了一口红酒,他笑了起来:“对于有预谋的我来说,这一刀的出手不成问题,但对方是临时出刀,又不知道包里倒底有些什么东西,每一分力量的拿捏,都会影响最后的结果……他很强。黎先生,惹上这样的人,你得早做准备了。”
静静地,黎永盛等人都站了起来,以戒备的目光望着他,被刀锋抵住下颚的那人则是一动也不敢动,好半晌,黎永盛方才问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呵呵。”收回了手术刀,詹姆斯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名片,礼貌地递了过去,“詹姆斯。库克,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爱丽丝生物遗传学研究所一级研究员,请多指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