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花钱去买过吧?这比赛现在火成什么样,是有钱就买得到吗?我一个新近的小职员,有那么大面子吗?”李悠月压根就不想搭理他大舅一家,当年父亲死的的时候,因为是事故,所以要赔一大笔钱,他们为了怕跟他们借钱,连葬礼都没来参加,这时候想起她们了?
听到张翠芳还要啰嗦,李悠月不耐烦地道:“好了,妈,这事我帮不了,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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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德良是六年前从ZJ台州偷渡来普拉托的黑市劳工,在这里已经算是老人,像他这样的非法居住者在IOLO工业区还有数万人,效率低下的意大利警察在几次执法冲突后,也就视而不见、放任自流了。
虽然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但温德良却没有不适应的感觉,他居住在普拉托城墙外的一个华人聚居区,这里犹如中国某县城。或者说是中国的“城乡结合部”,街道上不见一点意大利元素,甚至还有一条街专门置办中式婚庆的礼服、花炮、酒筵用品。来这里的中国人把中式生活,有模学样地,复制到了这里:中国商店可以买日用品,中餐馆六十里拉管饱,补习班开设意大利语课和中文课,华人诊所看病开药不成问题,桑拿城、KTV供休闲娱乐,在中国公园下棋、打牌不亦乐乎。最近几个华人社团还在筹建一座寺庙,很多和他一起来的工友都多少应景捐了点。
老板对他很好,不但每天带着他一起吃饭,还经常找人给他介绍女朋友,虽然一直没有看对眼的,但他也感到老板待他就像家人一样,所以在工作上从不偷奸耍滑。唯一的缺点就是下班之后多少有点无聊,高中毕业当过今年民办老师的他,对于饭后聚在一起打牌耍钱的生活本能的抗拒。平时他都是我在自己的房间内看小说,只是从各种途径搜刮来的小说早就被他翻烂了。好在他最近终于找到了一项新的兴趣爱好。
登上开往城东的巴士,温德良便窝在座位上假寐,昨天晚上为了赶货好今天休息,他一直加班到凌晨3点,一个月他们有四天休息,随便他们什么时候请假,只要厂里不是积压着订单。虽然上万睡了一觉,但依然感觉没有精神头。但真正睡着他是不敢的,不要以为国外的治安有多么好,在普拉托,小偷专门喜欢对热衷携带大量现金的华人下手,而一旦遭了劫,意大利警察多半不会把华人的报案放在心上。
巴士在城中的一站停下,陈林即便闭着眼睛,也可以感觉到上来不少人。突然,他听到有人用意大利语向他打招呼,他诧异地抬起头。要知道,他来普拉托的年头也不短了,此前他一直感受到华人与这里的当地人格格不入,意大利人天生的热情、乐观,并不被生活在当地的华人认可。而华人的勤劳拼搏、白手起家,让意大利人感到神秘又害怕,指责中国移民抢了他们的“饭碗”,为了钱不择手段。市中心除了车站和巴士上,少见华人的身影。有人即使每天同坐一班车,华人和意大利人之间依然彼此沉默。
看到对方身上和自己同样衣服,甚至脸上还画了蓝色的油彩。温德良终于记起对方似乎是上周和自己坐在一起看球的意大利女孩。那场比赛,普拉托携客场逼平阿森纳的锐气,在主场3:0大胜联赛的竞争对手亚特兰大队,让自己的排名又上升了一位,离直接晋升甲级的名额越来越近。
当时全场球迷都乐疯了,温德良也受到感染,甚至和眼前的少女手牵手做起了人浪。之后温德良虽然有些尴尬,但少女却没有放在心上,温德良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叫萨拉。两人之后一边看球一边攀谈,还好温德良因为无聊,报过一段时间意语补习班,基本的对话还算没有问题。其实真正接触后,双方都发现两个族群的交流并不那么无聊,因为彼此都非常好奇对方的生活。
而在那之后,聊得颇为投机的温德良还颇为遗憾,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没想到普拉托这么小,竟然就这样遇上了。
温德良连忙打招呼,看到萨拉还挽着一对中老年夫妇,那位男性长者和萨拉一样穿着普拉托的球服,不由疑惑道:“你们这是要去看球?”
“当然,我们一家人都是普拉托的球迷,何况又是这么重要的比赛。”
温德良见两位老人仍然站着,连忙起身让座,甚至捅了捅坐在他旁边的华人小伙。两位老人道谢坐下后,双方热情地攀谈起来,有普拉托和优胜者杯比赛,双方不用担心缺乏话题。而由于这趟巴士是驶向比森奇奥球场,车上不少都是前去观看比赛的球迷,连带着不少人也加入进来,有当地的意大利人、有华裔二代和会说意大利语的移民、也有需要翻译完全不懂意大利语的华人球迷。巴士就像一个缩影,映射着普拉托这个小小社会的一点点变化。
ps:再次道歉,昨晚电脑坏了,现在才写出一章,下周我会补回来的,请大家多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