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张角便同沙驼梁一起离开摘星城向不远处的沙驼部营地行去,昨天下午同沙驼延谈判完毕之后,一车烈酒便被方翎派人送了过去,而沙驼梁却硬是被他留在扶风城中住了一夜。
一夜时间,张角在自己的帐篷里,对沙驼梁进行了一对一的洗脑式传教,以他原先作为邪教头子多年积累下的经验,再辅以大先知这个职阶赋予他的能力,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位沙驼部的二号人物已经成为了拜月教的虔诚信徒。
而在通过信仰之书查看过沙驼梁的精神状态后,方翎觉得他甚至有被发展为狂信徒的潜质,而有了沙驼梁这个切入点,张角在沙驼部的传教活动应该也能够顺利许多。
不得不说,战争和灾荒是宗教发展的黄金时期,对死亡的恐惧和对亲人的担忧让百姓们本能地想要寻找一个精神寄托,而拜月教这个扶风城中的唯一信仰也因此成了最大的赢家,磕磕绊绊用了半个月时间才发展了五百信徒的拜月教在这仅仅持续两天的小规模战斗中,信徒数量在原有的基础上猛增了一倍之多。
而更让人欣喜的是,整个领地的近六千百姓都已经成为了对拜月教有一定认同感的教众,假以时日,只需要招募些传教士继续布道就足以让扶风城中的信徒持续稳定地增加,而在这种情况下,张角也产生了向莽荒进发,开辟新的信仰之地的念头。
对于张角的开拓精神,方翎无疑是抱有支持态度的,而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条注定布满荆棘的道路变得平坦顺遂一些。
望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在沙驼延亲自迎接下进入了沙驼部的营地,正同方翎一起站在摘星城城头的顾明棠诧异道:“你和那沙驼延谈判谈得可是好,送回了他亲弟弟不光没弄到什么牛羊,反而搭进去一个老道和一车酒?”
“一点小礼物换沙驼部退回草原深处还是很值的,和平养无限生机吗。”
顾明棠闻言不由嗤笑一声,两人相识一个多月,这小子有哪一次吃过亏,如今在摘星城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不惜送出礼物也要息事宁人,方翎这番话顾明棠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而对于方翎的小心思,顾明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总之这事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万一这沙驼部去而复返,可就有苦头吃了,用不用我让那两千轻骑在渭水南岸多驻扎一段时间?”
“多谢大将军一番好意,我用沙驼梁和那一车酒交换了沙驼延的投名状,倒是不用担心他出尔反尔”冲顾明棠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了他的好意,方翎笑道:“倒是您这一身铠甲是要去哪啊?”
顾明棠笑眯眯地抖了抖自己的披风:“如今你这里事情已了,老夫身为雁门关守将,擅离职守数日也该回去了。”
“……”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些天顾明棠在扶风城蹭吃蹭喝不知道有多么开心,这么一大早就要辞行,其中原由恐怕没他说得那么简单。
在方翎狐疑的目光中,顾明棠坚持了半晌还是忍不住笑道:“其实告诉你实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昨夜老夫收到了兵部一位老友的信鸽传讯,你的那一车红薯如今已经快要赶到赤龙城了,这两天随时可能有新的情报传来,老夫不回去盯着心里不安。”
方翎眉头一挑,如今朝堂之上文武双方关于顾明棠封侯的事正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沈富他们运送红薯的车队进京,赤龙城这一池浑水恐怕能直接炸开,只是可惜自己如今身在关外,这场大热闹终究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