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姐请您别激动，传单会在三个工作日内下达，请您回去等待。”刘队长的声音依然冷冰冰，的直刺到于莫青的心里。

于莫青感觉眼前发黑，腿都是抖的，感觉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来。林寒水则在于莫青身旁紧紧地扶着她瘦小的肩膀，毫无血色的纯紧紧抿着。

慕雪儿看了看快要瘫倒的于莫青，见状赶紧说：“好的，我们等着。”

“嗯。”刘队长发出了一个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词便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于莫青愣在原地，平时像狐狸一样的闪着灵光的眼睛此时像是蒙上了一团雾，让林寒水和慕雪儿都十分担心。于莫青一双细腿也在发抖，尽管公安局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仿佛看到了于氏餐饮的明天，就像今天雾霾的天气一样，要堕入无边黑暗的境地。她仿佛看到祖辈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这么一个大公司瞬间就瓦解成灰烬的萧条。

“姐啊，咱们公司不会完了吧？”旁边的于墨朱还是张着大嘴一脸不明事理地问道。

慕雪儿转身看向了带着手铐万分狼狈的于墨朱。她听到这句话，再联想到之前出差在车站的事情，也是十分想抽死于墨朱，可无奈他又不是自己的弟弟，动手怕是会被告的。

于是，慕雪儿的吊梢眉猛地斜飞了起来，一双丹凤眼骇人地眯起，红唇冷冷地张开：“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于墨朱在公司这么长时间，早就领教了慕雪儿的厉害，打心眼儿还是特别害怕这位比自己老姐还母老虎的女人。现在慕雪儿双眼一瞪就能把于墨朱的魂儿吓飞了，所以于墨朱立刻闭紧了嘴巴低下头，都不敢正眼看面前的三人。

警厅里的警察们本来在专心办事，被这么个重大的案件已经这么大个大动静全都勾得抬起了头好奇地探望着。

“于总，我们先回公司。”慕雪儿生气地呼了一口气，转身轻轻拉了于莫青大衣的一角一下。

只见于莫青微微喘着气，双眼微闭：“走吧。”

于莫青的胳膊高高地架在林寒水的肩膀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半死不活地被架了出去。

从警察局回公司，于莫青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天旋地转。她感觉路上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幻。有时候，她感觉一切都只是梦，现在只不过是噩梦那一部分；有时候，她觉得她回到了一年以前，还是老爸打理着公司的时候。窗外的雾霾越来越严重，林寒水贴心地给于莫青挂上了防霾口罩。

可是小时候，从来也不会有这么重的雾霾。说白了，连雾霾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才多少年的功夫啊，世界竟然变化成这样，于氏公司也像是烟花一样正在衰落。

于莫青靠在林寒水车后座上，旁边坐着沉默着的慕雪儿紧紧地盯着她，害怕她突然情绪失控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其实慕雪儿想多了，正在开车的林寒水这么想道，于莫青还是相当会控制自己。她联想到了上次于海去世时的场面。于莫青愣愣地站在紧闭的手术室外，双眼好像无神又好像怅然神伤。那一次看到于莫青那个样子，林寒水表面虽然平静内心感觉心都要裂成两半了。这一次，于莫青又一次展现了那样的神情，让林寒水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林寒水也预感到了，这次的洗钱案件是个沉重的打击，会给公司带来不小的影响。最坏的打算大概就是，资产上交，破产，然后再也没有于氏餐饮了。林寒水虽然来到于氏餐饮工作不到一年，但是却十分喜欢于氏餐饮的工作范围与行事作风，慢慢地觉得公司就像是自己的第二个家一样，今天出了这么档子事就跟自己经营的公司要垮了一样。

林寒水现在也是杀了于墨朱的心都有了，但想到他是自己的妹夫，毕竟还是家人关系，也不能怎么样。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不成器，娶的老公还这么不成器呢？林寒水只能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到了公司，于莫青该下车了。

慕雪儿轻轻拽了一下于莫青说：“于总，下车了。”

于莫青好像才回过神来一样，眼神慢慢地转会了车内，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慕雪儿。

于莫青无力地点了点头，被慕雪儿搀着下了车，林寒水担忧地看了两人一眼，就把车开回停车场去了。

慕雪儿的力气很大，因此能够稳稳地扶住摇摇欲坠的于莫青。

“于总，您不要紧吧？”慕雪儿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

于莫青白了慕雪儿一眼：“你说呢？”

慕雪儿一看到于莫青这个状态，竟然也没有发火，反而哈哈笑了两声：“还能翻白眼，不错嘛，好了，赶紧离开我自己走，一会儿员工们看见了可不太妙。”

于莫青瞬间从脸红到耳后根，赶紧推开了慕雪儿，没好气地说：“多谢你提醒。”

“这件事情先别让员工们知道，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慕雪儿和于莫青慢慢地齐头并进着。

于莫青点了点头。

一进门，前台的王小姐本来在不专心地玩手机刷微博突然看到大老板们回来了，赶紧弹了起来鞠了一躬。

于莫青装得像往常一样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很高傲地便过去了，慕雪儿也是淡淡地点点头回应了一下。

到了电梯里，在没有外人的空间里，于莫青才再一次感觉头重脚轻，不过慕雪儿即使发现并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