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以为这家伙只不过是在故意吹牛,用有很多钱的说辞来证明他们没有必要抢夺马小敏的果园,他们抬尸体埋在马小敏果园仅仅就是埋葬尸体,仅仅是吓马小敏一下而已。所以我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见他不再说,我们也就放过了他,没有顺着他们很有钱这个线索进行追问。”孙兴国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郭拙诚说道:“难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是,这一群刑满释放人员又怎么可能有钱?他们没有正式的工作,没有企业实业,他们哪里来的钱?”
孙兴国却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有钱,那么这一切就好解释了。有钱就有实力,有钱就更大胆。有了钱,他安国俊才能组织起一批人跟他。有钱,他就能贿赂当地的基层干部保护他。有钱,他才能拥有枪支。有钱,他的内部才会内讧,才会有人栽赃给他,才会想取而代之。而且,只有有钱,才能解释这一群刑满释放人员会老老实实地呆在一个交通不方便、经济不发达的乡村。其他类似人员都是呆在城市里谋生活。”
这个时代内地的个体户很多都是无工作、无住所、无家产的三无人员,特别是那些返城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那些劳改释放人员,因为他们一无所有,所以他们大胆,敢于不顾别人对小商人的歧视而卑微地做着小生意,结果发财的往往是他们,他们后来成了社会羡慕的对象,住着塞满新式电器的房子、骑着别人难得一见的进口摩托、挎着一般人难以追到的美女……
一般来说成群结队的无业人员只有在城市里才有生活的土壤,他们才可能找到食物找到钱财,在乡下根难以生存。
现在安国俊却带着一群这类人员在这里。确实是一大疑团,只是孙兴国等人开始没有往这面想,只去分析凶手的动机,寻找可能在现场的人,寻找安国俊的仇人,寻找枪支的来源。按一般刑事案件的规律在进行排查、侦破。
是在安国俊他们这群人的外围在转。殊不知其凶手却很可能就在他们内部。
郭拙诚皱着眉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就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个有严密组织的地下团体,肯定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其情况也许永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孙兴国也沉重地点点头。说道:“是。能够弄到枪支,又能有大量的钱财,绝对不是一般地痞流氓能办到的。……,你说他们在干什么勾当?”
郭拙诚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走私。也许是贩毒,也许是集体盗窃,也许是盗墓,谁知道。你还是先想想哪些人具有作案动机吧,抓到了凶手,还怕问不出他们是干什么的?……,既然他们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伙。怎么可能内讧?我们现在假设我们怀疑他们内部人作案的猜想是对的,那么最终谁是获利最大的呢?”
孙兴国一边快速思索,一边慢慢地说道:“假设我们猜想的是他们内部人员作案,就首先要假设这个案子无法破获。这样去思考谁获得最大利益才有意义。”
这个很显然,如果案子破获了,凶手或者指使凶手行凶的人就会被抓住,这个家伙面临的是枪毙的命运。哪里还能得到好处?要思考谁是最大获利者,就必须按凶手或凶手幕后人的想法。这个案子破不了。
郭拙诚问道:“如果我们破获不了这个案子,情况会怎么样?”
孙兴国说道:“如果我们破获不了这种案子,不把疑点放在他们这群刑满释放人员身上,我们就不会对他们进行打击,只会拘捕安国俊和几个昨天为首打架斗殴的人。安国俊有前科,民愤又极大,加上昨天又是组织者,淹死的人虽然不是他的直接责任,但肯定要负间接责任,是首犯,他肯定会判五年、八年的,具体刑期多少由法院确定,但不会少于五年。”
郭拙诚说道:“如果他这个为首的判了五年,昨天打架斗殴的其他几个为首的判一年、两年的,那么在他们下面的那些没有被抓没有判刑的小头领就会暂时取代安国俊,或者被安国俊临时指定为首领。这个有可能被临时指定为首领的,很可能就是凶手,或者是凶手的指使人,或者与凶手关系密切。”
孙兴国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侦破的方向了。只要找到他们中间有会打枪的而又懂电工的人,那他很可能就是凶手,这范围一下好了很多。”
郭拙诚又说道:“你们还必须查清他们到底有没有钱,查清他们的钱是怎么来的。我总觉得他们不简单,也许涉及到的人不仅仅是我们琼海岛,还有可能是内地的人,甚至是香港、澳门或者其他国家的人。有需要地方政府或军队帮忙的,你随时可以向我汇报。”
孙兴国连忙站起来,说道:“是!我现在马上回去召集人马,将他们所有的人一起抓起来,一个个分开隔离审查。”
郭拙诚说道:“去吧。注意,不能放走一个人员,哪怕是外围人员,或者与他们有关的人员,特别是女人,漂亮的年轻女人。另外,审讯的时候,我建议你们先不要盯着这个凶杀案,而是重点追查他们的生意、资金来源、他们内部的关系网。中间的重点你们自己把握,既要给他们巨大压力,又要给某些人以希望,才能各个击破。”
孙兴国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送走了踌躇满志的孙兴国,郭拙诚脱光衣服站在冷水龙头下冲了一个澡,然后在客厅里轻手轻脚地打了两趟永春虎狼拳,再用冷水冲掉身上的汗水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