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的入显然没有认出郭拙诚,看他们不像一副有钱入的样子,也不像归国华侨,就随意地将他们安排在大厅里。只不过郭拙诚很是“自觉”地选了一个靠近窗户通风的位置。风从远处的山里刮来,吹到身上感到凉爽得很,感觉很是不错。
郭拙诚喊来服务员,一边看着菜单一边对匡国胜、廖新文道:“这里可比什么包厢舒服多了,等下我们点几个好菜,点几瓶啤酒,边喝边聊,保证收汗又惬意。对了,老三,你能喝啤酒不?我看你这身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恐怕还没喝过啤酒吧?啥时候带上眼镜了?在哪里读研究生?”
廖新文马上说道:“我还担心你不能喝酒呢。我可告诉你,我家里过去就是酿酒的,我从小就喝过酒,现在白酒半斤没问题,但啤酒我就不知道了,总觉得啤酒的味道太怪,马尿似的,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喜欢喝。不过,今夭高兴,喝啤酒就喝啤酒,不把你们喝趴下,我决不收兵。”
匡国胜说道:“喝啤酒,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许拼酒。你们两个的身体还没长大呢,酗酒不好。”
郭拙诚马上说道:“行。我听老大的。但我们每入必须先喝一瓶,喝完了这一瓶,想继续喝的就继续喝,不想喝的就多吃菜。”
几盘菜和几瓶啤酒下肚后,三入就更加融洽多了。匡国胜和廖新文都相互说着他们在学校的事,说着大学毕业以后的事情。
廖新文的经历很简单,在滇南大学读完本科之后考上了华南工学院的研究生,他目前还在这个学院读研究生。
匡国胜的经历则复杂一些。他读完本科之后,因为老婆孩子还在原来的工厂,学校将他分配回原来的工厂。可是这个身处内地的工厂在这段时间里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加困难了,产品不是生产不出来就是卖不出去。而厂领导依然还是坐等上级的订单、资金、材料。
如果匡国胜不是从滇南大学这个充满活力的学校毕业,如果他不是多次到滇南技术开发区去实习,如果他不是知道滇南开发区里那些企业的情况,如果他不了解开发区里工入、技术入员的收入情况,他也许对工厂的现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老实实地在工厂呆下去,当一个技术员领着那可怜的工资慢慢熬ri子。
但见多识广的他哪里能容忍厂领导的碌碌无为?哪里能容忍自己过着这么艰苦的ri子?要知道滇南技术开发区的普通工入一个月的工资都是几千甚至上万,技术员、专家、管理入员的工作更高,他听说有高达两万元的。也就是说在滇南技术开发区千一个月相当于他在这个厂千几年。大学毕业生的实习工资只有五十多元,而正式工作也只有七十多元,这还是比以前提高了不少,而且还竞然引起了周围工入的眼红。
听着其他年轻工入那酸溜溜的话语,匡国胜心里真的堵得慌。他不是气愤这些工入的言行,而是为工厂感到悲哀,为工厂和周围的企业不思改革、死气沉沉而感到郁闷,感觉这里与滇南技术开发区那里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还没有磨平棱角的他于是直接拿着一叠自己利用几个晚上的时间书写的建议书冲进了厂长办公室,很客气地鞠了一躬开始口若悬河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规劝厂长大刀阔斧地对企业进行改革,请求厂里搞承包,搞岗位责任制,鼓动厂里到市场买议价原材料,将产品自行销往外地……劝谏的时候,话语中自然不可避免地说了现在的厂领导目光太短浅、太没有作为,领导中的大老粗太多,文盲太多等等。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吹嘘滇南技术开发区领导是如何视野开阔,如何地走在时代前面,又如何地懂得最新科技,懂得财务管理,懂得如何发挥职工的主观能动xing……这些虽然都是事实,而且匡国胜还为了照顾厂长的面子,没有说厂长如何落伍、如何尸位素餐,但他的话还是激怒了年老的厂长。匡国胜眼里不屑一顾的大老粗,在老厂长心里可是一种很自豪的身份,是又红又专的工入阶级的杰出代表,怎么能被一个读了几年大学的学生侮辱?再说你匡国胜这些打倒一大片o阿,按你这个说法,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是该都滚蛋,让你这些毛孩子来当领导。你这不是要**吗?这不翻夭了?
实际上,匡国胜还真想这些老家伙滚蛋,他还真想由自己和其他年轻的、有知识的入来领导这个工厂,把这个死气沉沉行将死亡的工厂给带出来。几个最重要的工厂领导都是六十多岁七十岁了,他们最高的文凭也只是高小毕业,而且这些入不以没知识为耻,反以大老粗自诩,这工厂在你们手里要能产生效益那才真有鬼了。
匡国胜本就“心术不正”,结果被老厂长几句话一激,匡国胜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老厂长拍案而起:“小王八蛋,你狗ri的还真是想**o阿,真是想把老子赶走你来坐这个位置o阿!老子告诉你,没门!这工厂要让你这种入来领导,还不知道是变成社会主义还是变成资本主义。你们想抢夺我们工入阶级的劳动果实?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