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觉得他大概是想说“这是你这辈子表现的最像女孩子的时候”,但他到底没把这句太伤害的人说出口,虽然我已经充分体会到……并且被伤害了。tat
“吊车尾就是吊车尾!”一声轻嗤从前方传来。
“……喂!请不要做出‘偷听别人谈话’这种有损于男神形象的事好么?!”
卡卡西对我这句话的回应是——用鼻子出气。
这个五岁就毕业上了战场的天才的确有资格鄙视我,所以说,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么让人蛋疼啊!
水门老师闪现到我的右侧,语调柔和地说:“不用害怕,带子,要相信同伴。”
我很想说我害怕的不是这个,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师虽然对我们很温柔,但对敌人想必绝对不是如此,否则也不会在战场上让敌手闻风丧胆。他是个好人,但同时也是一名强大而合格的忍者。
我试想过很多次自己“开荤”的情景,比如说其他人把敌手抓住绑好后送到我面前,再比如说其他人遭遇危机我爆了seed,再比如说……
我还觉得,我一定会比凛这家伙后动手杀人,但是没想到,一切都出乎了我的意料。
事情很简单,沿途有敌人埋伏我们。
在水门老师提醒我们做好战斗准备时,对方的几个忍者中有两个径直冲向了我,我一个紧张,直接将包里的卷轴丢出去了一半。
然后……
“啊!!!!!”
伴随着几声让人心惊胆颤的惨叫声,一切就这样诡异地结束了。
顺带一提,水门老师和我的两位队友在关键时刻还是使用了我的爱心礼物。
不过,现在我已经没精力关注这些了,只双手抱着包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地注视着那几个弓起身趴倒在地,身体还在不断抽搐的敌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带子?带子?”
“……啊?”我看向水门老师。
他冲我露出了一个鼓励性的笑容:“就第一次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是、是吗?”我回以他一个笑容,“那、那就好。”而后转头看向卡卡西,“男神,看,我杀人了,而且杀了好几个呢!厉、厉害吧,我终于也是合格的忍者了。”
混蛋银毛却扭过头不看我:“白痴吊车尾,说这话的时候,先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哎?”我呆住,双手松开手中的包,伸出手摸了把脸,“奇怪,我怎么哭了。”我注视着湿|润的手,总觉得它好像在渐渐变红,“一、一定是因为太激动了。”
说话间,我慢慢转过身,抱着一旁的树蹲下|身:“呕!”
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我开始庆幸自己因为早晨睡过头没来得及吃太多东西,否则得多浪费啊!
凛走过来帮我拍着背。
吐了一会儿后,我干脆地抹了把嘴,向他们三个一个拇指笑:“好了,咱继续上路吧!”
水门老师看我的眼神中既欣慰又担心,卡卡西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凛问我:“你真的没问题吗?”
我笑着对他说:“比起担心我,先担心自己吧,下次可就轮到你了哦,要不要提前把肩膀递给你!”
“……”他轻叹了口气,“我才没那么脆弱。”
男神走过来,将一堆忍具丢到我面前:“你的招式太浪费了,这些还勉强能用。”
我愣了下,感动地抱住他大腿:“男神你对我真好!”虽说忍具最好别再重复使用,否则很容易在战斗中出现问题,比如和人对战时苦无突然碎掉之类的。但因为我的用法远比一般人豪爽,所以对我影响不大。
卡卡西这死傲娇却毫不客气地将我踹开:“别浪费时间!”
就在我拿卷轴把这些忍具再次封印起来后,水门老师说道:“走吧。”
“等一下。”我走到那几人的尸首旁边。
“喂,你不会还打算给他们收尸吧?”卡卡西一脸不爽地看着我,“战场上可没这样的习俗。”
“我知道的。”没有“对敌人仁慈,让他们入土为安”的习俗,但是,“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脸。”
“……”
这是一张张很平凡的脸,和我在村中看到的其余人没什么太大区别,如果非说有,大概就是护额的图案不同吧。他们在家乡时,也许也是好父亲好兄弟好孩子,但却因为战争拿起了屠刀,并且永远再也不能回去。
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我的头上,揉了几下。
水门老师温和的声音响起:“带子,选择背负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我知道。”
遗忘一切前行也许的确更加轻松,但却让我害怕。
我害怕有一天自己将杀戮变成习惯,即使回到了从前的世界,我也彻底变不回“我”了。
所以我要记得。
人命从来都不是轻贱的。
即使是我亲手夺走了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