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刀沉声道:“这许多当法,都以当票为凭?”他们从那老者体内找到的铜片,并不是寻常当铺会使用的纸质当票。
胖子道:“但凡活当都以当票为凭,但本主当特殊,以本店祖传的新月铜契为凭。”
风里刀眼珠一转,心道:总算有门儿了,表面却不露声色:“这个本主当....”
胖子殷勤解释道:“这是指但凡质押在靖隆当的当物,只能由本主持新月铜契亲自赎取,不然哪怕天王老子来,也是取不去的,这是为像您这样的身份尊贵的当客专程所设,不怕泄露....”
风里刀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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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棠和雨化田坐在靖隆当对面的茶楼,此时夕阳已斜,照着茶盏中光泽隐隐如金麟浮动,二人沉默的各自喝着茶,自从那个不了了之的对质之夜后,当只剩他们俩的时候,奇怪的尴尬就开始蔓延开来,如同一种看不见又确实存在的物质,横亘在顾少棠和雨化田之间。
顾少棠摇了摇青竹紫砂壶,招手道:“伙计,再来壶龙井。”不想尴尬相对,就只有低头多喝茶。
伙计还没到,风里刀却已经在楼梯上露出了脸,顾少棠心中一喜,迎上去道:“如何?”
风里刀刚要开口,顾少棠却又已经发现了不对:“你怎么空着手?雨化田的剑呢?”
风里刀瞥了眼坐在桌边冷冷看着他,正散发寒气的雨化田,嘻嘻一笑:“当了。”
顾少棠心中一惊,失声道:“什么?”
雨化田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出手如电,一揪风里刀的领子把他拽到自己跟前:“我说过,敢弄丢我的剑,你就自己挑个死法。”
顾少棠一个头比两个大,赶忙上前,把风里刀从雨化田手上解下来,皱眉道:“你们先别吵”转头看风里刀:“你不是去打探消息,无缘无故的当他的剑作什么?”
风里刀整了整自己被扯乱的领子,正色道:“怎么会是无缘无故?我自有道理,那老翁当在靖隆当的物事是用的‘本主当’,只有当主本人亲去才能赎当,可现在他现在骨头都成灰了,咱们去哪里找个一模一样的老头子去赎当?弄不好惊动了当铺,只怕更难取到老翁所当之物。”
顾少棠点头:“也有道理,你说下去。”
风里刀伸手入怀,掏出了两片一模一样的新月铜契,一片自然是从老翁身上取到的写着“寅甲”。另一片则是上有“未戌”二字,笑道:“我跟那朝奉说,三日之后以三倍价赎当,条件是我要亲眼看着剑存入他铺中何处。”
顾少棠黑瞳骤亮,抚掌一笑:“真有你的!”
雨化田目光扫过二人,不解道:“此话怎讲?”
顾少棠低声笑道:“雨厂公,你大概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出身吧?” 风里刀已经在桌边桌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正含笑看着顾少棠,他二人相伴行走江湖多年,个中默契早已不许多言。
雨化田转开头,淡然道:“顾少棠,那你如何打算?”
顾少棠微微一笑:“今天夤夜再来,顺便把你的剑也拿出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