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刀疯了一样的冲进王家被砸开的大门。
眼前情景,让他心如坠冰窖。。
前日红砖绿柳的祥和人家,房舍已成一片火海,院中横了十几具尸体,大部分是家丁仆人,还有几个不明来路的黑衣人。
王安佐全身浴血,怀中抱着一个身着绸衫的老妇,正是王安佐的母亲,老人脖颈中箭,已然气绝。
墙边一抹绯色裙子,身首异处,哪里去寻前日那娇羞浅笑的美丽少女?
牛得意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赶到时老夫人和小姐都已殒命。”顿了顿又道“我跟他们交了
手,领头的是东厂大档头陆金。”
火焰映红了天际,把刚经历了血腥杀戮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扑面而来的热气舔舐烧灼着风里刀的皮肤,空中蒸腾着血腥和焦糊味道,如同梦魇中的鬼窟地狱,。
王安佐在无声的哭泣,泪眼婆娑中看见绣金白色曳撒袍摆就在自己身前。
风里刀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睛里的湿意被火焰蒸干,只剩下冷冷的悲伤“王安佐,你家今日的惨祸,有一半是东厂所为,另一半...却是要怪我”愤怒在啃噬着风里刀的心,懊悔一寸寸的碾压过他的皮肤,但他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恐怖“如果我不在皇帝面前自作聪明,也许你只是失去父亲而已,如果我在考虑到危险的时候,就派人来保护,本来也能够救你家于危难之中...”
王安佐哽咽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风里刀嘴角扯出一个平静的微笑“你今后就跟着我吧,总有报你家血海深仇的一天”闭上眼睛,不去看大火一点点吞噬王家的庭院房舍,王安佐,你从此无家可归,可欠了你的,我总要还你。
夤夜时分,本已寒冷的秋风,此时更是刺骨。风里刀坐在灵济宫跨院的石凳上,自斟自饮。
房门一开,牛得意拿着一件鹤羽大氅走了过来,给风里刀披在肩上,道“督主,秋风伤人,披件御寒的衣服吧”,伸手探了下酒壶,自然是凉的透了,皱眉道“您要喝酒,也把酒温一下再饮吧” 握住了壶嘴,不让风里刀再喝。
风里刀凤目微抬,冷冷瞥他一眼,牛得意只得松开手,任由他在杯中又斟满了凉酒,
“太医院的人呢?”
“给上了药,开了方子,已经走了”
“王安佐伤势如何?”
“手臂,后背,前胸一共十三处刀伤,左肋伤重见骨,但他年纪轻又身有武功,已无性命之虞,好生将养两个月即可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