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子引着这一老一小往里进,那姑娘一指客栈中央最大的桌子道“我们就坐这儿”,岗子道“姑娘啊,这桌子太大,起码能做八位,嫩们才俩人,反而不方便,夹个菜都够不着,不如另寻个小桌吧?”那姑娘杏眼一瞪就要发作,身边老者温言笑道“梅香,你的脾气不要这样坏,咱们就坐小桌吧“又对岗子道”烦劳伙当随便安排就好”。
安置了二人坐定,那女子点了些清淡的吃食,从包裹里取出个青玉双螭茶壶递给岗子,道“取一壶沸水来,饮食器具我们自带,敢在饮食里做什么手脚”结下腰间佩剑往桌上狠狠一拍“试试自己的脖子硬还是姑娘的剑硬”,岗子连声道“不敢不敢,我们这是正经客栈”拎着那茶壶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当下告诉厨房,白肉迷药都收了,这种麻烦的客人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去招惹为好。
就在这时,店门口脚步声响,走进了八个官军,都身穿黑甲腰佩宝刀,风尘仆仆,八人分坐两张桌子,拍桌叫嚷”肥羊美酒,快点拿来,越快越好“,正巧岗子端着那壶经过,领头的百户家里有点小钱,认得这玉壶价值不菲,当即起了贪心,揪住岗子袖子,道“官爷们口干,把这茶壶留下”。岗子哪里敢给他,告饶连连:“官爷饶命啊,这茶壶是那边两位客官的”,百户向岗子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只有一个老头子和年轻女子,也就放了心,这宝贝今天必然是自己囊中之物。拉住岗子不放,伸手就硬取那玉壶
那女子已经不悦的站起:“你们这些丘八要打劫吗?快把茶壶还来,别脏了姑娘的东西”。百户见她颇有几分姿色,嘴里也不干不净了起来:“小娘子这脸蛋身材硬是要得,怎么跟个黄土埋脖子的老东西在一起,不如早日跟了官爷我,今天晚上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快活”,其他官军都附和着,猥琐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老者一直面带笑容把玩手中的青瓷杯盏,似乎对这些人混不介意,听到此处嗤笑一声,叹道“不知死活的混帐东西”,内力到处,手中瓷杯应力而碎,碎片朝着八人劈面飞去,每一片都正中一人右腮。
八人脸颊当即血流如注,惨叫连连,想要抽出刀来,一哄而上,却忌惮着老者的武功,想要骂几声“乌龟儿子王八蛋”,脸颊受伤伤口剧痛说不出话来。关键时刻,还是百户发挥了领导作用,指着岗子的鼻子含混不清的骂道:“你们龙门客栈勾结朝廷钦犯,给我等着”,然后带着手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岗子叫苦不迭,在后边叫道:“官爷,冤枉啊....“,又奔出两步,撞上了刚进店来的顾少棠和雨化田,顾少棠拦住他问道“出了什么事?”
雨化田不耐烦听这些琐碎,继续向厅中走去,一转脸,就对上了那一老一少,姑娘眯起眼睛盯着他,对老者道“韦爷,你看这人....”,雨化田脸色一变,微低了头,加快脚步欲绕过二人,那姑娘上前几步,横臂一拦他“你等等”,雨化田头低的更深“敢问姑娘何事?”那女子一伸手,拎着他的领口,猛的一拽一拖,生生把雨化田按在自己和老者的桌子上边,指着他的脸道:“韦爷,这人是不是西厂那....”,雨化田两手在身后乱摆,口中嚷道:“姑娘放手,莫开玩笑....”
顾少棠正听岗子汇报刚才的冲突,向老少二人斜睨了一眼,正看了雨化田在空中摆动的双手,他的右手食指弯成勾型,在龙门客栈的暗语里,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危险!危险!危险!
顾掌柜眉头一皱,几步奔了过来,伸出右手把按着雨化田的女子一推,这下用了真力,那女子蹬蹬蹬连退几步,撞上了身后的长凳差点摔倒,她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取桌上自己的长剑,顾少棠秀眉一挑,指着那女子骂道:“哪里来的贱蹄子,敢到我这儿龙门客栈扯臊?方圆二百里,谁不知道这风里刀是我的座上宾,老娘的人你也敢抢,仔细我把你那狐狸精皮剥了当柴火烧!”,说着左手把雨化田从桌子上拎起来,右手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这一巴掌出手甚重,雨化田眼中怒意一闪而过,马上会意的换成了委屈惊愕,捂脸道”哎哟,你....为什么打我?“,顾少棠瞪他“没脸的东西,这才离了我没泡猫尿的功夫,就又勾搭狐狸精”说到这里又一跺脚,扯住雨化田的耳朵“跟我上楼去,跟你慢慢算账。”
一步不停就往楼梯上走,雨化田耳朵被扯,踉踉跄跄跟在她旁边,一个劲求饶“哎呦,轻点,顾少棠你轻点”。二财跟风里刀关系一直不错,赶紧在后边追着帮忙求情“掌柜啊,刚才的事真不能怪风哥”,顾少棠充耳不闻,拎着人上楼去了,呯的一声,关了房门。
这一下老板娘突然露脸痛骂情敌掌扇情郎,风云突变,实在出乎大家意料之外,连那本来怒气冲冲的女子和不动声色的老者都愣在原地。
房门一关,顾少棠立刻松开雨化田的耳朵,抱拳作揖:“雨大人,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