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庭芝这不相干的人在,厅内众人也就不再谈论正事,只是又说了些江南风土人情的闲话。
陆立鼎见状,回头对阿根吩咐道:“快去整治酒席。”厅内众人闻言,连忙辞谢,说道:“不必费神。”仆人阿根早出厅去了。
却说此刻,但见陆家庄大厅中点起数十支巨烛,照耀得白昼相似,中间开了一席酒席,众人请一灯大师坐在首席,其次是慈恩、泗水渔隐、武三娘、朱子柳,这才是洪凌波、完颜萍、耶律燕、李庭芝等人,陆立鼎与陆夫人在下首相陪。
待身为主人的陆立鼎敬了酒后,朱子柳忽地又出言道:“朱某适才看到李小哥折扇之上这首《九日》情致郁勃,实是绝妙好词。想不到小哥年纪轻轻,居然能领会词中深意,也真难得。”
席上众人闻言,俱都向李庭芝手上折扇瞧去,但见折扇扇面之上写着几行字,题款是“刘潜夫”三字。席上众人也只有一灯大师,朱子柳,陆立鼎三人才知这刘潜夫,本名克庄,字潜夫,号后村,乃是当朝大家。
李庭芝听朱子柳说话老气横秋,当即微微一笑,说道:“自宋室南渡之后,词人墨客,无一不有家国之悲。而后村先生的这首《九日》中言道:
‘湛湛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秋色。白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无迹。
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鸿去北,日西匿。’也正是这个意思呢。”
只见朱子柳闻言,不禁拍着桌案高声唱和道:“好一句‘白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无迹。’”说着连斟三杯酒,杯杯饮干。
但见朱子柳、李庭芝二人接下来谈起诸般诗词,言语间竟甚是投机。其实朱子柳适才本意乃是出言相试,哪知这李庭芝小小年纪,言语中却甚是见解精到,颇具雅量高致,惹得朱子柳不住击桌赞赏。
酒过数巡,朱子柳又问道:“李公子年纪轻轻,文采便如此之精,想是家学渊源,令尊必是名宿大儒了,不知名讳如何称呼?”
李庭芝闻言,拱手谦道:“小可懂得甚么,蒙朱爷如此称许。家父在乡村设帐授徒,没没无名。”朱子柳听罢李庭芝所言,叹道:“才人不遇,古今同慨。”
却说洪凌波不通诗书,在一旁听着李庭芝津津有味的谈着诗文,全然不知所云。她见朱子柳、李庭芝二人在席间兴高采烈,大发议论,自己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不禁颇感厌烦,喃喃自语道:“哼!酸秀才掉书包,想考状元吗?”她可不知朱子柳文武全才,平素耽读诗书,当真是状元出身。
只见那李庭芝闻言一笑,转过身来说道:“洪姑娘可是再说小可吗?不知洪姑娘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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