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苏桐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般,他拳头握得死紧,木然地盯着被自己踢坏的门锁。
想到沈青的心房,其实一直上着一把生了锈的锁,那种细细密密针扎一般的痛楚,瞬间如潮水袭来。她就那样走掉,甚至不给自己一个解释,哪怕她说那是气话也好过突然消失。
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最渴盼、最强烈的真实想法,郝苏桐有了片刻怔忪。冷静环视一圈她的卧室,他转身去客厅的壁柜取来工具箱,慢慢俯□动手修复门锁。
时间静静流逝,而那把锁却怎么也修不好。郝苏桐失魂落魄的丢开工具,一拳砸向门板。许久,他转身回了客厅打开电脑,并拨打沈青的手机。
起先是无人接听,再打已经不在服务区。他神情肃然的注视着手机屏幕,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和愤怒,一时竟不知该找谁打听她的下落。
或许从始至终她都不曾动心过,结婚也不过当真如她所说,她在勉强自己。用一个自私而无畏的理由,一步步设局诱自己深陷。造成这种仓促的局面,他承认自己太想当然,太想趁机留在她身边,但此刻他心里盛满了被人玩弄的屈辱感。
愤愤丢开手机,他整个身子沉沉地陷进沙发里,眸光冷冽。
过了一阵他直起身子,迟疑着将电脑抱到腿上。新一年的工作计划,明明早在脑中成型,对着电脑屏幕,他愣是一个字都敲不出来。眼前来来去去的,全是沈青的身影。
烦躁丢开电脑,他瞥一眼寂静无声的手机,如同暴怒的狮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忍不住,到底还是给她唯一肯让自己认识的叶婉打了过去,结果她也不知道沈青去了哪。
“对了郝苏桐,我现在不准备继续那个工作室。你有空的话出来碰个面。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变更法人的事,毕竟现在的名气,都是你和沈青努力的结果。”这头叶婉的情绪也不是很好。
郝苏桐抬头瞟一眼墙上的挂钟,重重压下火气:“这样吧,晚上一起吃个饭,地方我来定。”
“也行。”叶婉点点头,又问:“你和沈青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郝苏桐眉间的皱褶渐深:“没什么,晚上见面说。”
“那再见。”叶婉结束和他的通话,等不及马上给沈青打过去。
“您拨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叶婉仔细听了两秒,不假思索的挂断,转头打给沈妈妈。
沈妈妈只说自己也不知道沈青去了哪,别的一个字都不提。这母女俩八成是拌嘴了,不过能让沈青气到撇下妈妈玩失踪,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现在的情况是沈青没了人影,沈妈妈又拒绝提起女儿,她就是想从中调解也无从下手。当然她最头痛的不是沈青,而是程朗。
上次在沈妈妈家和任家乔见面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程朗耳里,结果他彻底不要脸的诬赖自己先出轨。还跑去爸爸的公司胡闹,要求赔偿他的损失,搞得公司的其他员工都没办法正常工作。
打电话报了警,他被关进去两天,出来后不止去公司闹,还天天电话骚扰任家乔。有时她真恨不得给钱消灾,想想又觉得憋气难堪,自己10年的青春搭在他身上,这个损失该找谁赔。
心烦意乱的呆了一会,叶婉下楼和妈妈说了下自己的打算,准备暂时住到另外一套公寓去躲几天。马上就要过年,她真不忍心父母为了自己,过个年都过不安生。
叶母唉声叹气的唠叨几声,无奈同意女儿的决定。
叶婉伸手抱了抱妈妈消瘦的肩,脚步沉沉的上楼拿行李。那套公寓离沈妈妈家很近,但是离市区却有些远,生活不是太方便,但胜在够僻静。
傍晚郝苏桐来电话说了餐厅的位置,叶婉妆都没上,匆匆换了件外套驾车出门。到了地方,叶婉泊好车子出来,远远看到他等在餐厅门外。她没什么情绪的走上前,招呼了下一起上楼。
各自客气落座后,郝苏桐只问工作室法人转让事的,别的一概不提。叶婉心思本来就细,见他不说也懒得刨根问底。不咸不淡的聊了一会,叶婉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伸着脖子看了一圈,除了不远处有个疑似冉静的背影,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一张面孔是她熟悉的。郝苏桐不明所以,也倾了倾身子到处看:“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才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叶婉心不在焉的扯了下嘴角。
两人对话的情形,从斜侧面望过去,就像两个人隔着餐桌在亲吻,姿势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