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馆出来,时间已是下午3点。
郝苏桐裹紧身上的外套,信步往回走。身边的行人来来往往,金黄色的阳光暖暖洒在脸上,舒坦又惬意。进入回家必经的商业步行街,他放慢脚步欣赏着橱窗里的各色商品、装饰,心情竟是从未有过的平和。
就在刚才,他又一次拒绝了大哥递过来的副卡。郝家从爷爷开始就一直经商,他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些规矩、忌讳。爸爸的惩罚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已经在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利益。
这次生病之后,郝苏桐想清楚了许多事,也发现了自己身上诸多毛病。为了臆想中的美好初恋,他荒唐了十余年,若不是这次越界恐怕还将继续荒唐下去。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一些东西,所幸他明白得不是太晚。因此对于陈肖的捉弄,他心里并无太多的愤愤之情。毕竟跟自己当年所做比起来,对方的手法简直小儿科。
过了商业步行街再往前就是鹤北路,穿过鹤北路东头的农贸市场,离家也就不远了。郝苏桐翻了翻外套口袋里的零钱,走去街口的报亭买了包口香糖。
撕开包装,他拿了一块含进嘴里。转过身功夫,宋平平垂着脑袋,脚步迟缓的从眼前走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刚刚哭过。
郝苏桐跟她不是太熟,也没准备上前跟她打招呼。只是刚迈开脚步,宋平平却停下来回头往这边走。为免自己失礼,他犹豫着打了个招呼:“小宋?”
宋平平一直垂着头,似乎没听到他在说话。直到险些撞上,才慌乱不堪的抬起头:“对不起……呃,郝二哥是你啊。”
“出了什么事?”由于两人的距离较近,郝苏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宋平平注意到他的动作,汲了汲鼻子也往后退开,口气疏离:“没,我今天带隐形搞得眼睛不舒服。”
“那我先忙去了。”郝苏桐笑笑,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宋平平点头走进报亭,买了包纸巾,眼泪却愈来愈汹涌止都止不住。升职之后她的业绩依然不怎么理想,原来同组的同事也渐渐孤立她,甚至没人听从她的安排。
刚才上班,她晚到几分钟,意外听见原来同组的同事在议论,说当初沈青被辞就是自己在背后搞的鬼。她百口莫辩又气不过,便将一名同事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了几句,不想竟被群起攻之。
她承认自己资历不够,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难以服众。所以上任的这段时间,她处处小心谨慎,甚至学着沈青出事的方式,不论哪个同事请假她都不为难。
只是不管她如何放低姿态,那些同事总是横竖看她不顺眼。激烈的争执中,冉静手下那组有人替她说了句话,不料情势忽然演变成两组人对掐。
她吼了几声没人理,新来的代理总经理又迟迟不出面。无奈她只好佯装要去拜访客户,独自从公司落荒而逃,却意外在街上偶遇郝苏桐。
也是因为升职,梁凡自那次通话后就没主动联系过,电话打过去更是爱答不理的。升职又不是她主观要求,凭什么谁都针对她。
越想心里越委屈,她干脆坐到马路牙子上发呆。不远处的郝苏桐脚步顿住,跟着缓缓转过身回走。他本不想多事,但丢下宋平平一个女孩子,在路上哭得稀里哗啦的确实不妥。
郝苏桐走到她身后,俯身招呼:“小宋?”
“郝二哥……”宋平平“嚯”的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拍着衣服上的灰尘。
郝苏桐皱了皱眉:“难过就回去睡一觉,一个女孩子在街上哭,很容易招来不坏好意的人。”
宋平平听他这么说哭得更加厉害。郝苏桐头疼不已,拉着她去拦了辆出租,亲自把她摁进车里,记好车牌才放心的继续往回走。
到家时已是4点多快5点,沈青还没回来。郝苏桐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眼,想起中午那会沈青走时,说晚上段总请客,遂出了厨房去客厅看电视。
春光的活其实不是不能接,只是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沈青既然说不,也许还有别的理由也不一定。心不在焉的看了一会,郝苏桐想起还没给高永回电话,赶紧调小电视音量拿起手机给他打过去。
高永的父亲原是A市税务局的副局,自几年前调任霖州,如今已成为霖州的一把手。高永硕士毕业,跟随着父亲的脚步,也从了政,年初刚升任霖州旅游局副局。所以他若是去霖州那边,吃饭、住宿、甚至和城管协调等等,完全不是问题。
电话接通,两人哈拉几句这事情基本就说清了。不过高永却说,霖州旅游局联合各大旅行社,也搞了个类似于民俗游的项目,目前正在紧急征寻策划伙伴。
郝苏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没问价格便答应次日去霖州见他面谈。正事聊完,他揣起手机回房把电脑抱出来,继续中午未完成的营销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