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次的刺杀,天戮是做了精心准备的,也给这些杀手们留下了退路,城西的一处不起眼的民宅现在就是王越的藏匿之处,除他之外,那日在客栈中的徵真也在此间,王越已经去了密室为自己疗伤,耳力惊人的他便在外屋留神着外面的一切动静,除他二人之外,今日出手的刺客全军覆灭,而涂三却也不知道有这处所在。
坐与油灯之下书的徵真此时双耳微微一动,立刻迅捷无比的来到了大门之后,聆听片刻他的神情方才略略放松,听脚步声来的正是这处民宅的主人,也是天戮埋藏在北平的一颗暗子,平日里他是一个手工精湛的木匠名唤张俊,在这北平城内已经待了有两年之久了。
“外间如何情形,嗯,怎么没有王兄所需的药才?”放了张俊进屋之后徵真小声的问道,以他的耳力可以清楚的听出有没有人跟踪,行走江湖的人多少都有点自医之道,王越更是如此,这张俊出门一是打探外间的情况,二来也是去购买他疗伤所需的药物的。
“这次有些麻烦了,贾诩亲自坐镇州府,京城九门尽被封锁,许进不许出,所有的药店医馆都有军队守,无论何人买伤药都必须说出原因,还会有专人陪同一验真伪,现今所有的外来人都在重新核实身份方能得牌出城,普通百姓家亦要上报暂住者的情况,若是隐藏不举,形同谋反。”张俊此时的神情十分凝重,他根本买不到所需的药材,更不敢以自残这种方式去冒险尝试,那些士卒并不好蒙混。
“哎~~没想到此次计划周密却仍是功败垂成,如今来也只有在这北平城中潜藏一阵了,不好,有人来了,你来应付,我先去密室!”徵真闻言愁眉不展,贾诩这一手可谓点到了他们的死穴,就算可以杀人抢牌,可王越一身的伤势是避不掉的,想必以此人的行事谨慎这一点肯定不会忽视,来想要出这北平城对他们而言是难比登天了,忽然间他的那双耳朵又是一阵抖颤,出言之后便立刻交代一声前往密室去了,当然他不会忘记收掉桌上的竹简,这与张俊身份不合。
片刻之后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张俊深吸口气,问了一声,果然是巡城的士卒再挨家挨户的查访,他微微定神,将外衣迅速脱去披在身上,手持油灯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三个衣甲鲜亮的军士。
“张木匠是吧,今日城中有乱党滋事,奉贾诩贾大人之名挨家探访外来之人,有所打搅,尚请见谅。”当先的高大士卒唯一抱拳,温和的说道,恐怕也只有在北平士卒们才会如此善待百姓,否则谁会管打不打搅你,直接破门而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之所以到了此时才来排查是因为这队士卒都是贾诩从三十里外的虎卫营驻地中调集而来的,禁军与近卫营只负责巡视,他的行事谨慎可见一斑。
“军爷,小人当年从冀州逃难到此,至今还未婚配,无亲无故,家中只有一人,这么晚了,几位军爷辛苦才是,要不进来,喝点水再走,什么乱党敢在北平闹事?”张俊热情的说道,在北平生活了两年,他对这些士卒的办事风格早就已经习惯了,若不是有所牵挂,他真恨不得可以摆脱身份在北平长久的生活下去。
“不用不用,多谢了,今日只是知会你一声,贾大人有言在先不举不查,既然家中只有你一人我们就不打搅了,只是邻里的情况这段时日你要留意一些,若有发现报到官府可是有赏银的,其中一个乱党身长七尺左右,左肩和后心都受了伤!记得留心。”高大士卒微微一笑,并没有任何进屋的动作,说完便转身走开去下一家了。
“军爷好走。”张俊微笑着相送,只是大门关上的时候他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他深知以刘毅军和百姓的关系那些士卒最后的一句话有多大的威力,此时他的神色之中满是无奈和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