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夜下过雨,第二天清晨的寒雾浓郁,露气深重,在树梢间游走,清冷的空气浮动着雨后清新湿.润的泥土气息。外面偶有鸟雀停在窗沿叽喳,而后又飞走觅食。浅浅的积水里倒映着透白的绵云,穿过厚重的雾气,酝酿出温和柔软的日光,万物的影子都是淡淡的。
阿涂很早就醒了,不知道自己醒了多久,盯着房梁发呆了一会。整间屋子静悄悄的,身侧传来不容忽视的炙热温度,他仍在熟睡,胸膛随着呼吸带着节奏地起伏。
她静静发着呆,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原来宇智波斑睡觉是会打鼻鼾的!声音不算大,带着他本人特有的低沉的声调,果然脸好的人,连打鼾的声音都差不到那里去。
这可是个惊人的情报啊!估计没有几个人知道,说出去会不会毁坏族长的形象?能不能趁机将他拉下台?
……当然不能了!她又不傻。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吃得开心玩得开心,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是十分不习惯身侧有人,总有种浑身上下都很别扭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挪开禁锢在腰上的手臂,她撑起酸.软得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周围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刚脱离温暖被窝的身体,她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应该是昨夜的生活太过放肆导致的。
她略一低头垂眼看向身边的人。
他的双.唇削薄,下颚棱角线条分明,不怒自威,平时看上去凶悍无比冷漠倨傲、实在是叫人难以亲近的脸,现在安静如同孩童般变得十分纯良,毫无威胁。
宇智波的眼睛都特别漂亮,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特点,似乎天生自带眼线,看上去眼眶深邃十分秀气,再配上鲜红色的写轮眼,简直不要太好看!宇智波斑亦如是。
阿涂不得不承认,宇智波斑最好看的是他的眼睛,平日里他的黑眸的时候像是压抑着危险的暗潮,幽深不见底,而转换成鲜红的写轮眼又是别种肆意狂妄的风格,被他盯上的猎物最后都不可逃脱。但此时,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敛去骇人的眼眸,暂且柔化了他一身肃杀的气息。黑长炸的头发此时收敛了平日里的狂气,十分乖巧柔顺地搭在白色的被褥上。
看着看着,忽然有种错觉,如果她能在此时点上一根烟,自己就会变成.女票.了斑小姐的涂老板吧。
地板很凉,角落里的烛火早已熄灭,一室寂静,只有她沙沙的脚步声。她穿的衣服在昨晚被拿来擦过脚,染了这么多天的血估计也洗不掉,脏得很,就没打算留下,准备拿去丢了,去柜子里找到新的一件衣服随意披上。
刚路过主屋里的一张矮几,却又有些不可置信猛地刹住脚,她扭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地望向桌面上的东西,那根晃眼的簪子马上撞入她的眼里。
与简陋的屋子气氛格格不入的华贵簪子,静静地躺在桌上发出亮眼的光。她眼里止不住地诧异,伸手拿起,整个脑子处于当机的状态,她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难道是攻略了什么主线任务得到的奖励吗?
金灿灿的簪子十分坠手,镂空的花纹精致地雕绘其中,一看一摸就可以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她就喜欢这种看上去很名贵的东西,虽然她活了很久,但不代表随着时间冲淡,她就不虚荣,像人类之间所说的,活得越长功名利禄看得越淡。相反,随着自己越活越久,就更能明白这种经久不衰的名贵物品的价值,以及生命之长而自己始终碌碌无为的懊恼。
以前在涂山的屋子里,摆满了她四处搜刮而来的名贵宝贝,现在来到忍者的世界,也不知道她那些宝贝是不是已经蒙尘了,或者是不是早就被人偷光光了。如今自己一穷二白,之前的东西都与她无关,所有事都要重头再来,交了当日的房租,剩下的钱只够自己的能在外头打个小灶,一点闲钱都没留。不过……跟好吃的肉一比,她还是选择站在肉这边。
抚摸着做工精细纯金打造成的簪子,她便迫不及待地跑回内室,在镜子前在脑袋上比划了几下,怎么配怎么好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还臭美地觉得这个簪子真幸运,能遇上对的人,比如说她,若是旁的人带上说不定还有种不协调的滑稽感。
只是可惜自己已经剪了头发,不然盘起来,绝对可以充当大名的公主去骗钱!她有些略微遗憾地收起簪子,放入掌心磨蹭着。掂量了会,称霸世界需要资金,这只簪子说不定这个可以卖很多钱呢。
斑在阿涂离开不久后,也醒了。通过薄薄的窗纸看见天色已大白的外面,大概猜测了一下时间,讶异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作为一名忍者,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这么长时间。
他起身,对面就是阿涂的背影。
屋外明亮的光线柔柔地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坐在空荡的梳妆台前,纤长的手指执着一支金色的簪子,对着镜子在头上比划着,如此娇俏女儿家的样子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被发簪轻轻拨开的发丝,露出了的雪白的脖颈,上面残留着嘶吮的疯狂痕迹,忽然又回想起昨夜耳边她细软温柔的呻.吟,撩得人心.痒痒的。像是在看自己的归属物一样,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一直是孤身一人的宇智波斑,初次有种踏实感,屋内有人,有个女人,是个属于他的人,是他心悦的人。此时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岁月绵长的感慨,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