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推开门,一路将他引领到嬴政的面前。二十一岁的嬴政已颇具王者气息,听见吕不韦的到来一点也没有分神,继续在烛光之下批阅桌上厚厚的奏折。
“臣吕不韦拜见大王,大王……”吕不韦一鞠躬,欲言又止,眼角看了看四周的侍女和太监。
“退下吧。”嬴政扬扬手,吩咐四周的太监宫女全部退下。“好了,不知吕大人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吕不韦直接跪坐在地,连连跪拜,引得嬴政皱了皱眉。
“臣被奸人密谋刺杀!刺客于今晚潜入相邦府,幸臣府上守卫森严,抓住了刺客。臣对其审问了一番,确定是多名大臣指示,恳请大王明察,处罚这些暗杀朝臣的可恶之人。”
“寡人明白了。”嬴政淡淡地说道,“那仲父可知为何有大臣想要刺杀你?”
“或许是嫉妒?大王,我……”吕不韦愣了,一瞬间似乎明白所有事情的经过,“难道大王你……我不懂!我做了什么让大王你对我如此恨之入骨?!”
“仲父……自称仲父?!”嬴政冷笑道,“吕不韦啊,吕不韦。你天天张扬跋扈,大权在握,蔑视群臣。你对秦国有何功劳?秦国已封你在河南,食邑十万户,已经没有亏待你分毫。你对先王、秦王有什么血缘关系?而号称仲父?不想死就快点远离咸阳,跟你的家属一概迁到蜀地去居住!”
“嬴政……你好狠!”吕不韦已经不顾一切,指着嬴政骂道。“当年没有我极力扶持,你的先王,秦国的秦庄襄王不过是流落秦国的异人子楚!我给予他金钱,给予他名声,他才能登上这秦国的王位!”
嬴政沉默,眼神中的怒火正在无限膨胀。
吕不韦依旧看不见,自以为是地说道:“还有!你的母后,原本是我妻子,要不是你的父亲垂涎,要不是我看他算是个奇人,我怎么可能将妻子转让给他!”
“哼,卖妻之徒,有何骄傲之处?”
“哼,嬴政!你不看看你是何年何月所生?!”
“吕不韦!你想说什么?!在本王面前,好大的胆子啊!”嬴政暴怒,他扔下手中的笔墨竹简,跳起来,拔出佩剑。
锐利的剑尖直指吕不韦的头颅,在不到分寸之间停下。二十一岁的嬴政,忍耐住了最后的理智,对吕不韦骂道:“本王乃是王后十月怀胎所生,就算你与王后有何瓜葛,那都与本王无关。本王乃是先王的血脉,大秦的天命!并非你!你这混账商贾之子!”
“原来你从来都没当过我是……”
听到嬴政的话,吕不韦心灰意冷,他垂下一直以来高傲的头颅,声音已经变得细微:“暂且不说血缘一事,我为秦国,为你鞠躬尽瘁,你就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我?”
“官至相邦,手握大权,出入横行无忌。秦国亏欠你什么了?本王亏欠你什么了?”
“臣明白了,臣就此退下……”吕不韦俯首在地,深深对嬴政作了一次礼拜,随后便退出了上书房。
数日后,吕不韦举家搬迁到蜀地。行至半路,吕不韦乃饮酖酒而死。
7.
回到两千年后。
“完了?你的伏羲之力就这样?让我看过去之事?这能改变什么?这什么也没有改变!”
吕不韦的傲气、从容早已消失殆尽,他就像一头年暮的狮子,歇斯底里地朝宇晨曦狂吼着。
地上的八卦盾还在运行,光环当中的景色也还没停息,宇晨曦冷静地回答他说:“或许看完你就会有答案。”
八卦光环依旧旋转着,两人都暂时压抑住自己的情感,继续看向光环内的景色。
战国的景色被拉近至现代,一件小套间内,一家三口正温馨地准备着午饭。这房子比较老旧,墙面上已经稀稀拉拉地掉落着粉刷,露出里面的砖块。家里的家具也是十分老旧,表面布满各种各样的污迹,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妻子做好一道道小菜,放在桌面上,她抬头看着劳累工作一天的丈夫,不由得安慰道:“不韦,今天很累么?吃完饭早点洗澡吧。要不要我帮你捶捶肩?”
面对妻子的安慰和笑容,马不韦心中也感到了一丝暖意:“不用了,你上班回来还要做家务,本来就比我还累。我不过是加了一天班而已,没什么。反倒是我一直没赚到什么钱,亏待你和孩子了。”
“哪有,快吃吧。”马不韦的妻子禁不住笑了,“你一直都在努力,现在孩子也慢慢长大了,一家人平平安安,没什么不好的。”
“恩,平平安安,挺好的。”马不韦点头,吃着妻子料理的可口饭菜,看着自己三岁可爱的孩子笨拙地拿起勺子一勺勺将饭挖到了嘴边。
马不韦心里却在滴血。
8.
黑暗,笼罩在马不韦的身边。他孤身一人,早已不知自身处于何处。
他唯一的愿望在心中不断重复,嘴上禁不住咆哮。
我要赚更多的钱!可是我没有能力!
上天啊,请赐予我力量与机遇!
我要让她们过得更好,过得更幸福!
“我能为你实现愿望……”
“谁……”
“你不需要管我是谁,但我能让你赚到更多的钱,给予你的妻儿更多的东西。”
“条件呢?!有什么条件么?”
“将你的身体……交给于我……”
9.
数年后,马不韦再不是那个穿着不合码数西装,打着唯一一条领带的商人。凭着卓越的眼光,低买高抛,他神奇地将几万块的资本转眼间化作数亿……
他拥有一个庞大的地产集团,也用有花也花不完的金钱。但他再也不是马不韦,此刻的他,眼里只有与金钱挂钩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