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敢咒老子抓不动猎物。”封逐年一扬手里的烟管,嫌弃地说,“老子就算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想抓个鹿羔子也用不着你帮忙。”
“是是是,老爹打猎没的说,前些年那么大头野猪王,不还是让您割了脑袋?”封尘谄媚着。
“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还有半个村子的人帮着赶那畜生,提他做什么。”老爹眼睛一翻,满不在乎地说,却是深深地把已经燃尽的烟袋又吸了一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那,我去做见习猎人的事,就这么定了?”见老爹气也消了,心也顺了,封尘小心翼翼地问道。
“罢了,儿子大了不中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望着儿子期冀的眼神,老猎人最终还是妥协了。
又是装可怜又是打包票,封尘终于盼到了老爹的松口。但是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少年分明感觉到父亲瞬间苍老了几分,好像那几个字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不知为什么,封尘的心里又像堵着些什么似的。
短暂的沉默后,封逐年在床头柜里摸出一个精巧的铁盒子,轻轻打开,露出里面一件粗糙的挂饰。
“这个是……”看到它,少年急忙站起来,凑到老爹跟前。
这是一片薄薄的水滴状石片,通体灰扑扑的,外缘却光滑发亮,向一侧略微卷曲。石片的小头一侧被打了一个圆孔,串上了一条细绳,勉强可以算是一件挂饰。
“我找到你的时候,这件东西已经挂在你脖子上了。”封逐年把它平放在手里,一股轻微的暖流随着手掌流向手臂。
“我以为你已经扔掉了。”封尘欣喜地说。
“我怎么可能……咳咳……”老爹收住自己的话头,“老子后来想了想,留着它说不定以后还能卖个好价钱。”
一片普通的石头又能卖到哪里去呢?封逐年留着它,无非是听村中人说,这片石头或许是猎神的恩赐,它能保佑尘小子在雪山深处活下来,也许也能保佑他在今后的猎人生涯中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封逐年并不吃猎神那一套,但是为了儿子,他愿意做狩猎之神虔诚的信徒。
“雪山南边的野兽可不比林子里的阿猫阿狗,难办的很,抓那些东西你到底能不能行?”看着儿子有些激动地戴上这片灰色的挂饰,封逐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老爹你放心吧,我拿兔子笼都能抓到精灵鹿,那外面的怪物说到底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封尘颇有些得意地说。
听到这句话,封逐年刚刚缓下去的脸孔突然又绷了起来:“臭小子,我前些天刚编好的兔笼子,是你给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