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抱歉抱歉,堂姐我们迟到了。”白川秀明牵着白川真杏的手,一脸愧疚地看着眼前穿着白色丧服眼眶泛红,看起来憔悴无比的妇人。葬礼明明是这样重要,他们却迟到了。
妇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没事没事,秀明你们快进去吧,葬礼才刚刚开始呢。”说完,她低下了头,摸了摸白川真杏的头,“这就是小杏吧,都长这么大了啊,我记得以前真子和小杏的关系很要好呐。小杏还记得真子姐姐吗?”
“真子姐姐?”白川真杏眼神茫然了一小会儿,而后诚实的摇了摇头,“非常抱歉,我不记得了。”
妇人一怔,苦笑了一下,“也难怪,毕竟那个时候小杏还小,不记得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我们快进去吧,葬礼还在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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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杏,过来。把这个送给你表姐。”顾及到一旁堂姐的情绪,白川秀明对白川真杏招了招手等她到她身边时,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嗯哒,好的。”接过白川秀明递过来的白色玫瑰,白川真杏肃着张脸小心翼翼地像是生怕惊醒里面的阖上眼地少女般,将白玫瑰放了进去。
——追思与哀悼,这是白玫瑰的花语,白川真杏记得。至于是在哪里看到的,她就记不清了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过死亡,白川真杏定定地看着躺在棺材里面,黑发及腰面色苍白的清秀少女。一时恍惚了,这个场景貌似在哪里见过,也是这样的格局和布置。
素白的白缎,哀悼的葬曲,神情悲痛承重的亲戚,当然…………还有爸爸妈妈。白川真杏记得,爸爸和妈妈跪在最前面的白色蒲团上,穿着庄重的白色丧服。爸爸拥着眼圈泛红憔悴不堪的妈妈,眼睛看着摆放在棺材前面的遗像,蓦地红了眼。
白川真杏摸了摸突然抽痛起来的心脏,疑惑地想要追随着白川秀明的目光看去。但那黑白的画面忽的戛然而止,一点一点由里及外地重新绘上了色彩。
“阿杏?阿杏,你怎么了?快点把玫瑰放进去,后面还有叔叔阿姨们等着呢。”望着白川真杏逐渐恢复光彩的眼睛,白川秀明开始怀疑自己带阿杏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行为,万一她要是想起来了………白川秀明忧虑地叹了口气。
“啊。”眨了眨眼,白川真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正了正表情,轻手轻脚地将玫瑰放在少女的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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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堂姐还请您一定要收下。”白川秀明从公文包里取出用白纸包裹住的一踏厚厚的东西。
妇人瞬间明白了里面是什么东西,她连忙摇了摇手,“这个我不能收,这个我一定不会收的,秀明你快点把它收回去。”妇人顿了顿,看向乖乖地牵着父亲衣角的白川真杏,“你们家也是不容易啊,凉子她现在还是无法从那件事里面……你们能来,已经是最大的心意了,秀明这个还请你一定要收回去。”
“……好吧。”白川秀明无奈地笑了笑,将钱收了回去。站直了身体,他看了眼挂着白事丧葬灯的门口,将白川真杏往前一推,“阿杏就先拜托表姐您照顾一下,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我明天就来接她,不知道可不可以?”
“诶?可以啊,当然可以了,有小杏陪我,我很高兴的,秀明你就放心吧。”妇人一愣,随即惊喜地看着白川真杏,一口应下了,都没有迟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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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们,妇人关上门。然后疲倦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扶着额头闭目养神。
“姑妈?你没事吧?”白川真杏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打破了姑妈这一份难得的休息。
“啊。”听到白川真杏糯糯的声音,她才忽然想起表弟把他女儿暂时寄放在她家里了。
拍了拍脸,妇人打起精神来,微笑着弯下腰和白川真杏眼对着眼同一水平高度,“小杏,你今天就要住姑妈家了哦,爸爸有事去公司了,一个人睡害不害怕呀?如果害怕的话一定要跟姑妈说哦,姑妈会和你一起睡的,不会让小杏感到害怕的。”
眨巴了几下眼睛,白川真杏懵懂的点了点头,“阿杏一直是一个人睡的,姑妈不用担心阿杏,我不会害怕的,我很勇敢的说。”说着她还自得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
妇人张了张嘴,一时失语。错过了回答的最好时机,她只得无话的摸了摸白川真杏的小脑袋,而后牵着她去她帮她准备好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客房,就在我卧室的隔壁,有什么事可以来隔壁找我哦,不要一个人逞强。”妇人打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还有,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要出去,你只要睡觉就可以了,她们是进不来的。还有无论是谁在外面叫喊也不要开门,这一点还请一定要记住。”
“诶?好哒,我记住了,阿杏是不会出去的。”虽然不明白姑妈嘱咐的意思是什么,还是先乖乖地答应下来比较好,然后等姑妈走了再想她是什么意思。
“嗯嗯,那就好,那姑妈先去睡了。洗澡时要换的睡衣我也帮你准备好了,就在柜子上。那么,小杏晚安。”妇人顺手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