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凌乱不堪,东西家具倒的倒,坏的坏,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一样,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霉味。木色的地板上则覆盖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而半空中有许多细小无所依托的尘埃来回飘荡着徘徊着。
白川真杏打量了一圈四周,而后发现从座机电话那里开始灰尘就明显少了许多,也洁净多了。那不同于其它的异常干净一直向前延伸着,像是有人拖着一个大型的物品在地板上走。
“真是拿你没办法呢,既然进来都进来了,我们不如再往里面走走看看吧。”奴良鲤伴鎏金色的右眼闪过一丝暗色,唇角挑起一抹痞气的笑容,摩挲了几下酒碟碗口,他穿着用木头做的草履直接踏上落了灰的地板。
“诶?大哥哥你这样直接穿着鞋子擅自进佐伯同学家不太好吧?”白川真杏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到处都是灰的地板,“要是被主人发现了可是会被说的很惨的。”
“啊,没事没事,因为屋子里啊,已经没有人了哟。”奴良鲤伴侧过头对白川真杏弯了弯唇,“又怎么算的上会被主人骂呢,只不过啊……”会被主人一点点的小调皮给吓到哦。
“咦?大哥哥你怎么知道佐伯同学家没有人啊?或许佐伯同学他们只是没听到我的敲门声……而已?”这话说的连白川真杏自己都不相信,她略带踌躇的看着奴良鲤伴。
“别说了,快进来吧。”奴良鲤伴不耐烦的转身一把逮住白川真杏的手臂,懒得解释他直接干脆地把她拽了进来。
“噫!”白川真杏被奴良鲤伴拽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即将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她连忙反手抓住奴良鲤伴的手,借着他的力量稳住身体平衡。
松开抓住奴良鲤伴的手,白川真杏后怕不已的拍了拍小胸脯,狼狈的抬起头她扒拉开挡住视线的亚麻色长发,稍稍有些恼怒,“大哥哥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把我拽进来了?我要生气了哟!阿杏我生气可是很可怕的!”
奴良鲤伴看着白川真杏瞪圆了杏眼,鼓起的包子脸不禁哑然失笑,戳了戳她嫩嫩的脸颊,指腹略微陷了进去,他眼中含笑没有诚意的道歉,“抱歉啊,是我的不好,还请阿杏多多原谅哟~”他轻缓地揉了揉白川真杏的头发。
白川真杏抱住被奴良鲤伴摸过的脑袋,忘了她还在生气,呆呆的盯着他,而后脸一红,害羞的抿着唇别过了脸。白川真杏僵硬的转移话题,扬声对里面说,“对不起,打扰了,我们进来了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话音刚落,白川真杏就走进客厅里,看到和玄关如出一辙的凌乱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她把餐桌上的灰吹干净,用手做扇把在空气中浮动呛人的灰尘挥去,白川真杏才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
“诶呀诶呀,你居然现身了。”奴良鲤伴半倚在玄关一侧的墙上,看着忽然出现在黑暗角落里的人,一直闭合上的左眼突地睁开,凌厉的盯着那把上半身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脸的人,“你把我弄到这里来不止是为了哄阿杏睡觉吧。”他用的是陈述句,很明显他笃定了那人一定还有其它事要拜托他。
那人没有说话,反而侧过身用缱绻而温柔的目光看了看正在哼哧哼哧地收拾餐桌对这里一无所知的白川真杏,那视线轻柔的不可思议,奴良鲤伴甚至能在一片暗中隐约能看见他?她?唇畔柔和的笑意,想必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温和。
“嗯,我本来是就想让你哄小杏睡觉的,可是现在她来到了这个充斥溢满着怨气、还有诅咒的屋子……我怕那两个怨鬼会伤害到她,还请你保护一下小杏,你只要保证她在离开这个屋子前不会受到伤害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会来解决的。”他的声音清越动听,但是分不出男女。
“你不用说我也会保护好她的。”奴良鲤伴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话说回来你不在阿杏的面前现身,还不让我们说你是打算一辈子瞒着她吗?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吗?”
“过分?呵。”他冷笑一声,“我倒不觉得过分,我愿意永远不在她面前现身,也不愿意她带着悲伤度日,还有,奴良鲤伴你不觉得你自己管的太宽了吗?记住,你和阿杏相处的时候最好别透露出一个字来,否则、否则……”他‘否则’了半天都没有‘否则’出来,像是第一次威胁别人的新手,搜寻了脑海所储存的词汇,无果,最后他忿忿地说出那个经典八百年不变的反派龙套台词,“……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这种莫名的喜感是从哪里来的?奴良鲤伴用手抵着唇,掩盖住嘴角的笑,他眼神游移不敢去看他。
“咳,那我就现在进去了。晚上再见。”奴良鲤伴站直身体走进客厅里,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放心吧,你这个阿杏控,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阿杏的,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沉默了一下,小声的嘟嚷着,“我才不会阿杏控呢!我明明就是超级超级阿杏控,阿杏那么可爱,有谁不会喜欢!哼!八嘎,只有八嘎才不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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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刚刚在外面干什么呢?而且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和人在说话。”白川真杏好不容易把脏兮兮的餐桌弄干净了,直起酸痛的腰肢她抬头一看就望见奴良鲤伴迈着慵散的脚步走了进来,好奇的看了看他身后,她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