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的停车场靠近后门,离学校行政楼也近,平时很少有学生走这里,多是老师们开车进出。姚远就站在温路宁的切诺基旁,侧脸对着他,低着头看手机。
温路宁走近的时候,姚远没有察觉。等到他在对方三步外了,才见他慢悠悠地收起手机,转过身。角度的改变,那张妖孽的脸带来的冲击力顿时加大了一倍不止。
幸好温路宁从不以貌取人,也尚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是姚远先开口的,说的似乎毫无关系的话题,“切诺基?不错嘛。”
温路宁看一眼自己的座驾,暂时判断不出对方是真的夸赞还是讽刺,他姑且当做是夸赞,便点头道:“简单大方,性价比高,是挺不错的。”
“看不出,温老师一个大学老师,随便出手也能买得起三四十万的车。更有胆量随意从云色把人带走。”姚远站的位置,正好让他能不用抬头就看清对方,于是他便没有挪位置。
他不喜欢面前这个人总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让人有种想要撕破他的面具的冲动。
关于身价问题温路宁觉得没有必要探讨,牵了牵嘴角,道:“我以为姚先生是大度的人。”
“千万不要给我戴这么大的帽子,”姚远立即耸肩,状似无奈道:“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我呢。”
“夏微微在哪里?”
姚远眉角一动,“你终于忍不住问了啊,我还以为能憋更久呢。”
“你不是想让我问吗?”温路宁表情很平静,但也很温和。就像是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既不顺从他也不惩治他。
姚远冷下脸,“我倒是觉得奇怪,夏微微与温老师是什么关系,值得温老师如此费心尽力。”在姚远看来,能半夜起床特意来会所接人,关系一定不一般。
不过温路宁只是笑了一下,说:“姚先生不是清楚吗?夏微微既然叫我老师,自然是师生关系。”
姚远不语。
“我也觉得奇怪,姚先生不像是事情过去几天又翻旧账的人。”显然,姚远调查过他。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找来学校。温路宁不知道姚远都调查到了什么,但都不构成他单独跑来学校找他的原因。
姚远听得出对方暗含的问题,臭着一张脸不说话。他总不能说因为心情不爽就想来找别人的麻烦吧。他平生最恨没眼色的人。于是,温路宁在他心里的印象分又被扣了几分,这下成负了。
姚远从小是被宠着长大的,要不是因为他后来硬要进娱乐圈,大概现在仍被宠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快活。即便姚锋与他的父子关系不融洽,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对方堂而皇之上演夫妻情深的好戏。终究原因,还是姚远有他自己的骄傲。
别看他平时总是酷酷的拽拽的冷冷的,用许安平的话来说,那就是:姚二的内心有一只还没长大的野兽,充满兽性,但又因为未成年而充满任性。
这一刻,姚远的任性压过了他的兽性。
只听见他说:“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温路宁尚未听清,问了一句“什么?”
然后,就看到姚远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啪地一下就砸穿了切诺基的车窗。动作潇洒地连衣角都略微飞起,玻璃哗啦啦地落了一地,有些渣滓还飞到了姚二少的身上,像是从天落下的斑点。那块砖头还被他握在手中,不知被哪块飞来的玻璃割到了,他的手背出现了两道血痕。
完事了,姚远也觉得神清气爽了。
“我们就赌我砸了你的车,你能不能拿我怎么样。”
温路宁看着对方此刻充满得意和张扬的眼睛,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