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通往篮球训练馆的路。

“吱呀”——

高岳推开篮球馆的大门，又掩上。篮球训练馆晚上并不开放，不过高岳为了方便自己的训练，早就找吴东北配了把钥匙。

日落前的余晖透过二楼的大玻璃窗倾洒下来，空荡荡的篮球馆里显得很是昏暗。高岳没有开灯，他不想让老师发现。

走到场边，高岳捡起一个篮球，借着这最后的余晖在球场上开练起来。

起跳、升到最高点、快速出手……最熟悉的、最简单的技术动作，高岳不知疲倦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夜幕完全落了下来，球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连篮筐的位置都看不到了。

短暂的消寂之后，传来了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

借着天黑，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高岳又练起了运球。这种盲人似运球是一种能很快提升球感的训练方法，高岳以前经常这么练。

先是最简单的单手轮流运球，等适应之后，接着练习双手同时运球，再接下来是胯下和背后运球。虽然最开始还是有些生疏，出现了一些失误，但慢慢高岳就找到了以前的感觉，到后面越来越自如了。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篮球与地板的拍击声，在空荡荡的球馆里不停回荡着。

忽地，球馆四周的大灯“刷”一下同时亮起了起来，这让完全沉浸在黑暗中的高岳一时没能适应，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手中的篮球一下子脱离了手，朝大门的方向滚去。

球一直滚到一个大个子的身前，被他弯腰捡了起来。

高岳挪开挡住眼睛的手，看到吴东北正站在篮球馆大门那儿。

“吴教练？你怎么来了？”高岳惊讶地问道。

“我在外面经过，听到里面有声响，就进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在练球。”

吴东北关上球馆大门，走上球场，在三分线往里一步，以非常标准的姿势把手里的篮球投了出去。皮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刷”地钻进了篮筐。

刚才吴东北一直球馆外看高岳在里面摸黑训练，因为怕时间太久影响到他的视力，这才进来帮他把灯开了。

“吴教练，对不起，我就是想进来练会球。”

篮球馆晚上不开放，高岳这么做是违反了学校规定，吴东北完全有理由以此来惩罚他。

“没事，以后你可以天天来练，学校那边我去帮你说。”

似乎请假回来之后，高岳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么独来独往，训练也变得更加刻苦和认真了，而这正是吴东北希望看到的，他现在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学校那里告状。

听到吴东北的话，高岳心里一暖，目光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吴教练。”

吴东北点点头一笑，忽然问：“对了高岳，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中午在球馆里跟其他人说，一个月后将会举办一场全国高中生男子篮球联赛，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东北过来其实还有一个目地，是想向高岳打听关于全国联赛的事，这么重要的赛事，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想到自己在汉北一中带队这几年来，还没拿出过像样的成绩，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全国篮球联赛，对他而言，同样是一个难得的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高岳没想隐瞒，就把上午的话又跟吴东北重复了一遍：“是真的，吴教练，我爸爸有一个朋友在省体育部门工作，他也是从上面打听到的内部消息，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原来是这样。”吴东北点点头，“那你继续练吧，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注意别练得太晚了。”

“我知道的，吴教练。”

吴东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球馆，他想起前段时间里的同学聚会上，有一个叫刘强的体校同学据说是调到了省体育厅工作，他准备回去跟刘强联系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比赛。

如果真是像高岳说的那样，那篮球队就更要抓紧训练了。从明天起，他要为篮球队重新制定训练计划，并且增加训练时间，尽可能地从各方面提高篮球队的整体实力。

目送吴东北离开球馆，高岳捡起了地上的篮球，继续自己的训练，他走到吴东北刚才投篮的地方，在同样的位置，一个娴熟的跳投，只见皮球弯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入了篮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