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鞅面对子曰的责问无动于衷,反问道:“郑君来也?”
现在是郑国怂了。
当前已经不是尊礼守礼的时代,讲再多废话又有什么用。
换作是以前,主要是尊重君权,再则是列国君主的权威很鼎盛,本着都是诸侯的关系,身为人臣尊礼并且担忧受到本国君主的清算,无法逾越人臣之本,对上非本国君主也需要以礼相待。
其他人或许还不会那么直白,赵鞅就直接问郑君胜在哪,意思无外乎就是郑君胜不来,晋军会继续南下,直至兵围“新郑”罢了。
子曰用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赵鞅有一小会,很明显就是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感到难以置信。
郑君胜虽然是郑国的国君,好歹也是一名诸侯。
晋国的“卿”是位比诸侯,可并不是真正的诸侯。
“看来,晋国的国君权威真的完全丧失了啊。”子曰心想。
晋君午的权威老早就丧失了,要不然赵鞅上一次没有派人回去接来,为什么没有人吭声呢。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会盟,赵鞅虽然贵为晋国的“元戎”,依旧无法代表晋国签下盟约。
赵鞅认为郑国不能相信,其余人认同下来,并且不认为需要让晋君午南下,看着好像挺在情在理,打从实际上就是在干蔑视君权的事情。
子曰问道:“晋侯不至?”
赵鞅说道:“寡君有恙。”
子曰看向了晋国其余在场的“卿”,有些不明白晋君午病得无法南下是真是假。
他是郑人,哪怕明知道晋国根本不重视盟约的长久,并且心里明白晋国不信任郑国,嘴巴上肯定是不能说的呀。
郑君胜已经在“函陵”城内,一旦晋君午不出现,郑国出面签订盟约的人反正不会是一国之君,顶多就是执政或储君出面。
“他这是在激怒郑国啊?”子曰多少听说赵鞅是个不重视礼法的人,并且赵鞅总是会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还是不相信赵鞅敢作那个破坏天下诸侯权威的人。
最终,子曰提到需要回去汇报。
这一次,子曰很清楚哪怕是提了也是自取其辱,没有再提晋军应该留在原地的要求。
在郑国使者离开之后,赵鞅多次强调郑国不可信任,随即又率领大军继续向“函陵”逼近。
令赵鞅以及其他晋人没有想到的是,郑国这一次的反应很迅速,子曰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就再次过来。
代表郑君胜过来负责全权处理的人是储君易,以目前的习俗也能称呼公子易。
郑国的来人并不多,包括公子易在内也就两百余人。
“郑国实无诚意。”赵鞅说道。
要知道签订盟约并不是书写一张盟书什么的就算完成,郑国那边才来两百来人,一应礼仪该怎么进行?
哪怕是玩过家家,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寡君突患重病,非失礼于晋也。”子曰一边说,一边哭泣着。
郑君胜病了?还是很突发的疾病???
之前赵鞅说晋君午病了,现在公子易说郑君胜也病了,真是好巧啊!
猛然间出现这种事情,哪怕是假的,好像也能被原谅?
毕竟,郑国自己都能拿国君作伐,能躲得了一时,国家的信誉遭受打击,后继该发生什么必然会在发生,作假会显得很是得不偿失的。
赵鞅明知道是假的,压根就没有想要捅破,直接提出了晋国这一方的盟约内容。
按照要求,郑国需要赔偿的东西有点多,包括“虎牢”周边的一些城邑,以及相关的物资和人口。
赵鞅拿出来的盟约里面没有提到郑国每年该给晋国交多少保护费,仅是这一点就让公子易脸色大变。
“易已备飨食”公子易看到了赵鞅眼眸里的冰冷。
飨食是什么玩意?其实就是一种包含礼仪的宴会,选择这样的用词还是相当有意义的。
现在的情况是公子易需要进行内部商议,探讨要不要答应晋国的要求,又或者本方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赵鞅面无表情说道:“正事为要。”
魏侈想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闭紧嘴巴。
当前状况很明显是赵鞅在对郑国步步紧逼,大有逼得郑国不堪受辱选择继续反抗的意思。
“为何无有邦交之礼?”公子易无法拖延,又不能内部商议,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