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阿罗,那个在三千多年之后不顾一切娶了她的男人。
而且又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马车行进半途遭到攻击,车夫当场死亡;而她,因为初次使用了“绝对领域”的第二种属性,将参与刺杀的暴民全部解决之后,因为虚脱栽倒在地。
现在的他是他,又不是他。
他的皮肤一如三千多年之后,似白玉般的晶莹剔透,带着异于人类的光辉。他的红眸,流动着璀璨的光华,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那笑看上去虚假无比。熟悉的外貌,却没有她所熟悉的温柔和情感;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不足一米;可心却好似隔开了几个世纪。
莫名的委屈在心中蔓延,她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可最终,她还是强力的抑制住了即将崩溃的情绪,扯出一抹勉强至极的笑,冲着默不作声盯着她的阿罗点了点头。
见阿罗并没有理睬她,艾琳努力的将视线从他身上抽开,试图避免回想有关他的一切:三千多年后的阿罗曾今告诉过她,有关于他能力的利弊之处。
体力正在逐渐恢复,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重新站起来。
介于凯厄斯先前压根没有说过要车夫将她送到哪儿去,加上方才他狼狈的模样,艾琳最终决定回领主府看看:即使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亚于是自投死路;可是凯厄斯…即使前方是龙潭虎穴,她也不得不去。
想起凯厄斯,心中遇见阿罗所产生的那份窃喜和旖旎为惊慌和焦急所替代。
三千年后的凯厄斯,他的外表停滞于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与而今少年青涩未褪有着强烈的反差;可即使知道而今的凯厄斯不会‘死’,也无法让艾琳放宽多少心——她要亲眼确认凯厄斯的平安!
“真是…神奇的能力,还是人类…就能发挥如此强大的作用…不愧是我的歌者呢……”他的声音,一如三千多年后那般的醇厚,将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觉的引向他;黑色的眸子在对上那双熟悉的血红之时,不惊心跳加速,脸上也无法抑制的被染上几抹嫣红。
他绅士般向她伸出了手,一如三千多年之后,那个令人难忘的下午,他对无措的她伸出了宽大的手掌,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的胸前…
即使明知他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他,即使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她如同被诱惑了一半,毅然将手探向了他保持着平伸的手掌。
两手交握的一霎然,远处传来的清晰马蹄声叫艾琳一个瑟缩,惊慌的收回了手,四处张望着有无可以藏身的地方。
一双铁壁自身后探来,将浑然不知的她困在了自己的怀中,未等她惊叫出声,他依然附下|身体,伸出右手扣住了她的脑袋,用最简单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小嘴。
十五岁的她,哪是外貌保持在三十岁左右青年外貌的他的对手?!
为他的孟浪惊煞了,半张着小嘴任他不安于室的舌细细的探索品味,心跳急速加快,脸上的红晕加深,甚至忘记了呼吸…
等他松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着气的时候,她清咳几声,睁着朦胧的眼环顾四周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早已离开了方才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而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外加半个肩的他,就着差距颇大的身高俯视着她,颇为严肃而又残酷的说:“你回不去了,从现在开始你属于我!别妄想逃开,因为结果…不是你想知道的…”
——她怎么不知道,三千七百年前的阿罗,原来是这样的霸道无理?!
他以为他是谁,她是属于她自己的,就连凯厄斯也…他凭什么来决定她的去留?!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甘,他轻声一笑,猛地弯腰,将她横抱起。
她的挣扎,看在他眼中,就跟小猫生懒腰似得无害;他垂头,乌黑的长发滑落肩头,乘着她为这一幕走神的一霎然时间,他将血族的速度发挥到极致,抱着她在狂风中奔跑(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瞬间移动一样——血族的速度太快了,只要一眨眼,你就会错过太多)。
耳边,是风在咆哮;因为这无法以语言来表达的疯狂速度,无可避免的,她的眼角被风吹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