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千里雾朦朦,细碎的月光透过雾气洒下,又为这宛若梦幻的城堡填上了一笔。
隔着窗子,早已换上了酒红色礼服裙的艾琳静静的仰望着那一轮挂在天边的圆月。
再怎么担心,月圆之夜也终是来临了。
在此之前几天,她惶恐不安过;可真正到了今天,她的内心却分外平静。
早晨,由披着一层黑袍将自己从头盖到脚的阿罗陪着,挺着大肚子绕着城堡四处转了转。
并不如巫师们所记载的那样,阳光根本无法对血族造成伤害;只是,它可以使他们原形毕露。在阳光下,血族的肌肤会宛如钻石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沃尔图里家族乃至血族最重要的一条规定便是:我们的存在不能被人类所知道。
好奇而贪婪的人类,尽管力量根本无法与血族等种族相比,可他们的一些小创造小发明,就是血族也会为之头疼!
这或许也是巫师们和血族的差距,于那些可笑的巫师们一直以来倡导的言论(麻瓜们需要保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人固有自知才会进步,巫师们却连这点自知都没有,墨守成规恪守着千年之前的定律,守着血统至上的口令,迟早有一天,他们面临的便是灭族的危机。
而她,也正式要脱离巫师这个种族,进入血族的领域了。
在这里,有她的哥哥、她的朋友、她的丈夫…还有他们未来的家!
“艾琳,在想什么?”阿罗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从身后将她整个的揽在怀中。他向前倾侧着身体,将头耷拉在她的肩膀上,红眸深深地看着她,看似不经意间问道。
“你看,漂亮吗?”艾琳微笑,伸手把玩着他因为前倾着身子,而洒到了她肩上的乌黑长发。
他将视线转向窗外,浓眉刹然皱了起来:这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吗?
尽管这样,他还是附和着艾琳说道:“确实很漂亮…”
“阿罗…娶我…就跟娶回个大麻烦似得…不知道有一天,你会不会后悔…?”挣开了他紧搂着她腰的手,艾琳转过身,面对面看着阿罗。半响之后,她伸出手,揉开了阿罗紧皱着的眉。
“你会后悔吗?嫁给我…?”阿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
“我所做的决定,永远不会后悔!”她是不会错的,即使错,她也绝不会后悔。
若是连她都后悔了,那么她就等于彻底的否认了自己,否认了自己所做的决定、否认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不会后悔,无论是娶你、对你许下的承诺还是为你所做的…永不后悔!”他笑了,本就英俊的不似凡人的容颜在月之银辉的印衬下更是妖娆。
他伸出手,将她小心的拥入怀中;轻声说道:“时间快到了,我们该下去了…”
祭台就建在沃尔图里城堡的地下室中,从阿罗的寝宫到那里不过几分钟。
通过昏暗的走道,就在进入暗室前的一步,艾琳止住了脚步,忽然间问道:“…阿罗…我会死吗?”
他顿时僵住了身体,回头,血红色的眸子划过几丝晦暗,转眼,又变得如同起初时那般的平静。
少时,他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推开暗室沉重的大门,入眼的便是一室的空旷。
地上以鲜血绘制的、错落交织的法阵,是早先凯厄斯、马库斯及阿罗三人早有准备的;为的是艾琳腹中七月有余的胎儿。
初拥艾琳的是凯厄斯,这是最初时候艾琳所选择的引导者。
按理说,无论是出于歌者的考虑还是一贯以来的习惯,阿罗比凯厄斯要适合的多。
可考虑到艾琳的选择,以及她腹中的胎儿,马库斯难得的站在了凯厄斯这一边;要知道,歌者的血液对于血族来说可是致命的诱惑!
尽管一直以来,阿罗表现的都相当不错;可谁知道,在品尝到了艾琳的血之后,他会不会…
就连阿罗本人,在哀怨别扭了几日之后,也不得不勉强同意了凯厄斯的话。
躺在了法阵中央的石板上,感受着后背这刺骨的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原本平静的心从躺下起又开始泛起了波澜,焦虑、紧张…还有对于未知将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