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戴蒙,我的属下口无遮拦惯了,他的本意并不是……总之,就当他在放厥词,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久律皱紧眉,他看着突然安静下来脸色阴晴不定的斯佩多,心中的焦灼忧虑更重。
果然,不等他说完,斯佩多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似笑似哭,和着连绵阴晦的雨水,渗人非常。
“Nufufu……呵呵呵……”
四周一片死寂,只余隐约淅沥的雨声,伴着诡异的低笑声。
“戴蒙……”Giotto担忧地上前一步,身旁的久律及时拉住他,对他摇头。
此刻无论再说什么,对斯佩多来说,都是火上浇油的刺激。
久律静默原地,与众人一同注视着诡笑不止的斯佩多,慢慢地垂下眼帘。
事实上,在他看来,斯佩多的做法虽然强烈偏激,甚至有着迁怒的成分,但,无可厚非。
换做他自己,若是最重要的人因为一个无法衡量对与错的决定死去,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发狂,甚至报复相关的一切。
一切只怪,相比较于艾琳娜,其他的一切在戴蒙·斯佩多心中的分量太过不足为道。艾琳娜的死,足够他与世界为敌,与曾经同生共死的同伴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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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昏黄的烛光隐隐跳动,随人影倒映在光洁的墙上,将空间渲染得格外沉默。
“Giotto,给。”
“谢谢。”接过递过来的一杯红茶,Giotto道了声谢,依旧垂着头,半张脸掩藏在昏暗的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久律坐在Giotto的身侧,心不在焉地啜饮热饮,失神的目光投在明灭不定的烛灯上。
白日的情形如今仍然历历在目,斯佩多痛苦而绝望的脸自他脑中一遍遍闪过,让他的心情越来越糟。
“戴蒙……他怎么样了?”
许久,Giotto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干涩,犹疑低落,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不太好。”久律低声说道,顿了顿,才接着开口,“不过,他现在正处于理智的临界点,还是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相信过个几天,他应该会恢复过来。”
只是说“恢复”,而不是“想通”,因为久律明白,以戴蒙(斯佩多)的性格,艾琳娜的死他绝对不可能释怀,也不会原谅。
——不会原谅别人,更不会原谅他自己。
Giotto沉默,许久,他抬起头,疲惫无神的蓝眸静静地与久律对视:
“科札特……我,是不是做错了?”
久律微愣,随即有些牵强地弯起嘴角——他并不是很爱笑,此刻也完全笑不出来。但自从成为科札特以后,他似乎已经继承原主习惯用笑来安抚同伴的本能。
“不要多想,Giotto,作为首领,你的决策并不能算错。”
“作为首领么?”Giotto勾了勾唇,这是久律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嘲讽与惨然的表情,“那么作为同伴,作为兄弟呢?是我……对不起戴蒙,害死了艾琳娜。”
“Giotto!”久律一僵,随即抬起Giotto的头,认真甚至是郑重地与他对视,“Giotto,你不要想岔了。艾琳娜的事,是意外,是我们谁都无法预料到的结果。”
琥珀色的眼,深沉而郑重:“不要动摇你的信念。你是人,不是神。”
“科札特……”Giotto微怔,与久律对视许久,敛了目光,“谢谢。”
“……太见外了,一世。而且,这个时候男人不是应该对饮一杯,为死去的兄弟祭奠缅怀,然后第二天提上大刀去敌人阵营把他们都砍光报仇吗?”不要道谢,Giotto。对于一个别有目的因为私心而不想让你动摇信念的人……不值得。
Giotto满脸黑线地望着一本正经还真的摸出了大刀的久律,一口气堵在喉头好久,半晌,他展开眉,低低地“呵”了一声。
望着红发少年和缓平和的侧脸,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息。
刚才说的谢字,不是感激,只是……
——很高兴你能在我的身边,科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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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没入黑暗的另一端。
秣马厉兵的萨拉城。
“你倒是胆大的很,竟敢只身一人夜闯萨拉总部,是不是太不把我们萨拉家族放在眼里了……戴蒙·斯佩多?”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了这么久总算快要写到重点了ww,下一章开始丢重头戏XD~
大逆转什么的,一定美妙至极~【老板附体ing
另外……
“戴蒙,你是协理人事的辅攻队队长,你怎么看?”
……神说,长期潜水会造成缺氧症状,适合偶尔冒泡,元芳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