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蒙的困扰很简单,在普罗塞看来很简单。
因为玛蒙居住的地方是雅典城的关系,他和其他信徒的走动并不多。
这里的人信仰的都是雅典娜,而光明的教徒则大多在偏远的地方。
要不是玛蒙有一次到了外地的城镇,也就是普罗塞信仰的根据地那里收取粮食,他也不会被光明神的教诲所感动,进而成了教堂里的一位虔诚信徒。
然而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玛蒙是虔诚的信徒,但是他的家距离信仰浓厚的教会太远了。
缺少同信者的他,孤立无援的在其他神灵的信仰地自然会被动摇。
所以他现在苦恼的就是这个问题。
感受到了自己对光明神意志的不坚定而羞耻的内心,意识到自己不专的愧疚,这让他整个人都面色憔悴,忍不住向远方的教会发起求救。
像玛蒙这样的情况,普罗塞不是不知道,但在之前,这样的弊端他不方便解决。
不能总是让人抛弃故乡的土地,为了信仰抛家而走吧?
这样在短时间里看起来不错的解决方法,但到了后来却会导致信仰出现两极化的分配。
前者是彻彻底底坚定信念成为狂信徒,后者则是在思念中信仰越发薄弱。
玛蒙的情况很典型,也很脆弱。
想必他的内心也备受折磨,因为光明神的神言里就有,不许信奉其他人的教诲。
所以在这个信仰浓郁的雅典城里,才会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孤独和不安。
但这没有关系,普罗塞扫过玛蒙瑟缩的身体,和周围简陋的摆设,以及被放置许久的餐盘。
许久没有使用的炉灶,可以想见他正在禁食祷告,来坚定自己的信仰。
普罗塞拉下兜帽,从圆形的窗口透出来的光像是被他所吸引一样聚集到他身旁,这样的神迹让信徒的玛蒙露出希翼的神色。
“没关系。”
他这么对玛蒙说道。
当普罗塞以光明之主的身份出现时,他就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他:“我会赦免你的一切,也会成全你的所有。”
在玛蒙真挚的崇拜中,普罗塞如他所愿。
在夜晚来临的时候,他离开信徒的家中。
普罗塞站在高处,对耸立在落日余晖下的雅典城伸出手,然后轻轻合拢。
第二天的雅典城内依然喧嚣。
玛蒙因为得到光明之主的安抚,神经不再那么紧绷,他开始走出阴暗的屋子,面对信仰不同的其他人,然后他就发现了城内的不对。
他看向在房子角落冒出的芽苗,听着路上走过的行人说道:“一觉醒来发现街道上长了不少杂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杂草……他一愣,心中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随后的几天,杂草除之不尽,即使组建了城里的年轻人一起拔掉它们,第二天一早,也还是会发现比之前更多的奇特植物。
这样的次数发生的多了,他们也干脆的把那些杂草视而不见,反正只是些草而已。
玛蒙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精心照顾着那些杂草,在邻居们的嘲笑声中,他门口的芽苗是长的最健壮的。
他不是毫无意义的这样去做,而是他想起,当神明到来之后的第二天才发生的异变,他坚信这是神意。
玛蒙一连照顾了七天,但芽苗除了强壮许多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周围的嘲笑声中又坚持了第二个七天,然而好似杂草的小苗还是没有变化。
他在傍晚浇完水后,蹲在绿芽前面,用手指抚动它的叶子,翠绿翠绿的,还沾有水珠,指腹碰到的地方有些凉。
“还真像是杂草呢。”
玛蒙笑着说道,奇异的,一连几天毫无收获而烦躁的内心变的平静下来,即使耳边出现再多的讽刺嘲笑,他也要坚持着把这株幼苗照顾到长大。
渐渐的,他习惯在幼芽的旁边念诵光明神的典籍,而他周围的邻居也因为听了他的话,开始审视起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