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睁眼想要看清来人的面容,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服,手指却怎么也无法使上力气。困意一浪接着一浪的席卷而来,我挣扎着合上了眼帘,耳边只留下来人魔咒一般安抚的话语。
“睡吧,醒来就会好的。”这一声声的安抚,仿佛真的起到了作用。我的身体开始回暖,直至燥热。
可等我再睁眼,屋内已经没有人在了,门和窗户都好好的关着,屋外传来马超他们怕吵醒我,而特意压倒极低的声音。大家都在忙碌着,建造新屋子应该没人会来我的房间。可是,留在我床榻边缘被褥上的皱纹诉说着,确实有人来过的事实。
玲绮。
睡醒了的我再反应不过来这人是谁,真的可以去回炉重造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玲绮的全名应该是吕玲绮才对,她是吕布与结发妻严氏的女儿。只是正史并没有记载她的姓名,人们社稷她为“吕玲绮”而已。而这个可怜的女孩也因为吕布被斩白门楼而消声遗迹,她最后的记录,停留在被曹操带回了许昌。
我不敢去想象她的结局是什么,只希望曹操看在玲绮与自己女儿一般大时,能有点恻隐之心给她个相对好的安排。
我抬手揉了揉额头,之前被抚摸着的感觉似乎还在,暖暖的,感觉很温柔。
吕布这人在其他武将的眼中或许是个人品极差,还不洁身自好的人,可是在吕玲绮看来——吕布应当是一位好父亲。虽然他到了走投无路要嫁女求全的地步,可却不愿意女儿坐着随时会遇难的马车,宁愿背着她杀出一条血路。
吕玲绮的后半生没人知道,但是她的前半生绝对是在吕布的宠爱下长大的。
有点糟糕了呢。
我竟然觉得吕布这个人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坏。
不知道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之前还让我疼出冷汗的肚子已经好多了。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便下床榻穿上鞋。虽然现在身体叫嚣着不愿意走动,可是吕布的事情真的不能再放着不管了。
正当我下定决心出去一趟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一只瘸腿小胖灰兔从门外爬了进来。它动着三瓣嘴,鼻子松动嗅来嗅去,一扭头看见我,耳朵直接立起来。用前腿撑着后腿,慢悠悠的向我移动来,它用小爪子扒着我的腿,一脸呆萌的抬头看着我。
我将变肥了的小家伙抱到腿上,揉着它毛茸茸的皮毛,轻轻弹弹它塔拉下来的耳朵问道:“小家伙,你怎么跑过来啦。”
之前在濮阳,我把这小家伙交给了阿异照顾,郭嘉下药的那天我又把它接了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这小家伙带在身边,甭管外面多少人垂涎它的肉,我都没他们得逞。回城后,我因为处理公务没时间,就把它扔给孙姐姐照顾。而孙姐姐也不怕它被其他人做汤,跟我打了声招呼后,就将小家伙放在厨房外的小院子里养着,小日子过的应该很滋润。
“你应该在厨房啃菜叶才对吧。”我用手指点了点小兔子的小鼻子,被它示好的用小粉舌头舔了一口。
这小家伙没有天敌的日子过的十分滋润了,现在抱在怀里沉甸甸的,跟我刚得到它那会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被我抱起来后,还一个劲地往我怀里钻,看着像是把我当主人了,可又有点像是在躲着谁。
我有些怀疑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只看见一块淡蓝色的衣服布料露在门口。这个颜色超眼熟,我依稀记得,云哥似乎有这么一件颜色的衣服?
“嗯?主公醒了吗?你怎么不进去?”门外的不远处传来孙姐姐疑惑的询问声,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孙姐姐来到我的房门外,她好像将手中的东西全部给了屋外的人,临走时交代道:“这些就劳烦将军拿进去了,我还炖着东西先走了。”
“唉,孙孙姑娘,这……”
我听着门外传来的挽留声,可以想象到门外人为难着“到底要不要进来?”,“会不会打扰?”我,“会不会冒犯?”我而纠结的表情。
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却不敢与内室坐在床榻上的我对视。他直接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背对着我站着道:“主公该起了,孙姑娘做了主公会喜欢的一些饭菜。那,那个还有荀先生帮忙写了一个药方,熬了一些汤药给主公。”
我盯着站在桌前边那健硕的背影,抬手摸了摸怀里抖动起来的小兔子,问道:“赵将军我就丑到你都不愿意看的地步吗?”
“怎怎么会,主公天人之姿……”赵云下意识的扭头解释,却在对上我的视线后,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嘴里结结巴巴道:“不是,云的意思是,那个……”
我似乎看到他因为超负荷,脑袋顶上冒出了一朵蘑菇云来。
我现在的心情有点像是流氓在调戏小媳妇,肚子里的坏水一滚,就控制不住的抬手朝“赵家小媳妇”招了招,轻声唤道:“子龙你来。”那声音要多腻有多腻,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得慌。
赵云却不觉得,反而有点受宠若惊的连忙扭开视线不敢与我对视。他垂下头来,为难道:“主公这,这不妥。”
“子龙。”我又唤了他一声,再次恶心了自己一把。
赵云的脚下似乎生根了一样,身体有些摇摆不定的晃了晃。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艰难的迈出了一步,然后脚步挣扎的来到我面前。我让他蹲下,他也乖巧的蹲下,让他靠近点,他也乖巧的靠近点,只是攥着的拳头越来越紧,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我凑到他耳边道:“我们去找吕布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