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他们还没来吗?”蝶衣只觉着脸上传来难耐的阵阵刺痛,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好开始不同程度的不适,不觉间有些心焦,只得打断对面的女孩问道。
徐墨倾不慌不忙的微笑,余光瞥见躲在不远处的张菁睿和程天洲,胜券在握,微微有些趾高气昂,
“应该快了吧,怎么了?你好像脸色不大对啊。”
“我......”蝶衣感到周身越来越不对,仿若万虫撕咬一般,抬头一看,正午的烈日如火一般,强烈的光芒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直到这时,方才想起当初离宫时天和的嘱托:
“这毕竟不是正当的方法,你又是烈焰之身,渡魂附身之后,不要在正午时分待在阳光下超过十分钟,否则,肉身不保,你本身也会受到巨大伤害!”
可是一切都完了,她当下能做只有跑向一旁,尽力去寻找阴凉的地方。至少可以暂时保住苏夏的肉身,等回到苏宅后再找天和想办法。
可是令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一直笑颜如花,和善非常的徐墨倾突然一把拉住了她,
“苏夏,急着干什么去啊?天洲马上就到了。”
“我?他就快来了,不行,你让我走吧,我不能再呆下去了。”蝶衣强忍住周身袭来的一阵阵的刺痛,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越发的语无伦次起来,面具下那张满是疤痕的面孔,自己清楚的知道是有多狰狞可怕,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石头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不能!
徐墨倾咬紧牙关,无论蝶衣如何剧烈的挣扎,都死死的拉住她的手丝毫不肯放松,看她越来越扭曲痛苦的面孔,笑得更加得意非凡,
“你这妖孽,你坚持不住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苏夏,这阳光这么温暖,你就好好的享受享受吧。”说罢,狠命的一甩手臂,将已经虚弱至极、无力反抗的蝶衣摔在地上。
蝶衣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早便算计好的陷阱,只可惜她太过大意,信错了人,还以为真的是石头要见她,落得如今孤立无援,求助无方的悲惨下场。
“你!”正午的阳光好比烈火一般炙烤着蝶衣的身体,她仿若又回到那年火光冲天的仙缘谷,那种从心底涌上的绝望将她整个覆满,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石头看到毁容后的自己,一定不能!
她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力气却在大量的流失,最后连话都无法说得出口,周身冒出丝丝白烟,她痛苦的低吼着,捂着脸难以忍受的在地面上打起了滚。
程天洲躲在暗处,本来被张菁睿的故作神秘弄得一头雾水。可当看到蝶衣难过被徐墨倾摔倒在地,顿时心头一阵焦灼,不顾身边女孩的拉扯,直冲出来大吼出声,
“你们在干什么?苏夏,你,你怎么了?”说着,就要上前伸出手将女孩扶起。
徐墨倾冷笑:“程大少爷,您可要擦亮你的眼睛啊,她可不是苏夏,真正的苏夏怕是已经死了,而这个,是害人的妖孽!”
“你为什么这么说?苏夏,你还好吗?”程天洲对徐墨倾的话置若罔闻,伸手到蝶衣面前,关切开口。
蝶衣颤抖着声音,紧紧捂住面部,眼泪喷涌而出:“不要,不要看,不要看!石头,求你不要看,啊!”
程天洲不可置信的眼睁睁看着苏夏的肉身渐渐化去,露出了蝶衣本来的面容,慢慢的缩回手去:“你?”
徐墨倾看到一切都像她所设想的一般发生,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程天洲,你看到了吧,枉你还千般万般的护着她,让睿睿难堪,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蝶衣全身像被掏空了般,提不起任何的气力,嘴角的笑意凉薄,满是绝望,事已至此,就再也没有什么隐瞒躲藏的必要,她怕是过不了今天这一关了,死前还能再看他一眼,总是知足了,就算是偿还了当年她违约给他造成的伤害了吧。
她的手慢慢的放下来,露出了疤痕满面,那最不愿让他看到的本真,一双金瞳早已失了当年的流光溢彩,徒剩悲恸凄凉:“石头,若无相见,便无相恋;若无相知,便无相思;若无相伴,便无相欠;若无相惜,便无相忆;若无相爱,便无相弃......
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我许下的约定,可还记得当年那只寂寞的蝶儿?”
程天洲震惊的盯着蝶衣的一双金眸,头突然间疼了起来,听着她的话,心口处的疼痛却更胜一筹,几乎让他弯下腰去,曾经无数次在梦中看见这双眼睛,无数次的去猜那究竟是谁,究竟与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