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时候看热闹的人总是不会少,普通老百姓最爱看的就是这些高官满人的糟心事以慰藉自己,今日小红在府门外大吵大闹恐怕不出两个时辰知道这件事的人就会遍布京城,成为大家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怎么的就在这大吵大闹了呢?”一个显然是刚刚出现的老百姓低声询问着。
一听到有人询问那人就来了劲:“我听说啊是这府里的福晋因为天花去世了?”
“啥?天花?这可是富贵的人都不敢得的病啊,那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就在这吵起来了?”一听到是因为天花,这人也来了劲。
“唉,”说话的人指了指府门外小红,“那人似乎是这家的丫鬟,得了天花的是福晋和府里的大小姐,这一得了天花啊,他们就把那两个人送到了别院,只找了一个蹩脚医生看病,这下好了,福晋去世了,那丫鬟想找人去把福晋拉回来,结果就开始吵起来了,啧啧啧,这就是大户人家啊,死者为大,就算那位福晋是得了天花去的也不该这么做啊,真是太不道德了。”
这人一说,在附近围观的百姓也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其中一人还好奇地询问道:“哎?这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刚才解释之人得意洋洋地开口,“我有朋友在这府里干活儿呢,大户人家总是有很多猫腻,什么正妻害小妾啦,小妾为了地位害正妻啦,谁知道这位福晋的死跟里面的人有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当即便有人迎合了起来,寻常百姓确实是盲目的,但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乐于看到各种各样富贵人家的纷争,好似这能改变他们的生活环境,能够让他们过得更好。
不知不觉间,围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刚才那番解释也在一个接一个热心百姓的“解答”之下流传得越来越开,版本也是越来越多,只是这些版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死去的福晋肯定受到了很多的苦,大户人家就是这般龌龊。
没有人发现,刚才第一个开口解释的人已经从人群中消失了,第一个开口询问的人也已经消失了,只是这两个人消失了,出现的是越来越多“解释起因”的好心人士和好奇的普通百姓。
在惠征不知道的时候,流言越传越开,只是碍于对这些满人的恐惧,传接流言的无论是听的还是说的都很有默契地把这件事流传的范围控制了起来,而此刻的惠征正准备去上朝。
刚刚走出房门,惠征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绣贞。
绣贞心里忐忑,没成想一大清早起来竟是听到了福晋去世的消息,根据前世的记忆她很明白嫡女和庶女的差距,如果她这一世的母亲可以抓住机会爬上去那么她就将会成为嫡女,杏贞失势,没准她还有可能代替她进入皇宫,一步步爬上去,最终到达那个很少有女性能够站到的位置。
只是在喜悦的同时,她还有一些愧疚,那两人得了天花被送去别院,她明明知道这一去铁定凶多吉少,但是她却沉默了,古代天花是致命的,十个患了天花的有一个活下来已经不错了,在得知杏贞和富察氏患了天花之后她甚至还有那么一刻希望杏贞能够在这次的天花中死去,这样她就不再需要提心吊胆了,自己一步步走下来,一直都很谨慎,可对方可是未来的慈禧太后,她生怕某一天走错了一步就会香消玉殒。
“阿玛,听说额娘去世了,这是真的吗?”绣贞偏过头假装好奇地询问着,垂在身旁的手却紧紧握成了拳,为什么死的不是杏贞而是富察氏,要是死的是杏贞就好了。
听着绣贞的询问,惠征回头瞪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李氏,在他看来绣贞突然问起这么问题肯定不是单纯这么询问而已,官场斗争激烈,后院斗争同样激烈,今日的惠征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爆点,只要随便点燃其中一个就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