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为无敌的Mary·苏,总该有一些大杀器吧,比如精神控制什么的。”
金发少女终于瞧了凉宫奈一眼,“看来中华的三十六计你学得不错。”
“还好,其实整本书我就学会了借刀杀人这一招。”
话说到这份上,暗杀部队中某些直觉强的已经感觉到不对劲。
但他们今日最大的失误就是没一开始就干掉Mary·苏——虽然即使他们一早动手,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给某个金发萝莉添了一点小麻烦而已。
没人看清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总之当凉宫奈的视野恢复清晰时,金发萝莉已经悠闲地拍着手了。
她说:“allright,现在带我们去密鲁菲奥雷的意大利总部吧。”
整齐划一的六个合音:“Yes ,my lord!”
凉宫奈:“……”
看着摆出某个黑发恶魔管家经典姿势的瓦利安部队,凉宫奈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黑线已经丰盛到直接垂到地上了。
最诡异的是,明明应该是充满违和感的事情,但看着这群被杯具的暗杀精英们,嘴角抽搐过后,她居然开始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喜感……
这种心情,大概就和你某天刷微博,发现一位从来只敢远观的冰山男神,他的家居照居然被PS成了女仆,而且是猫耳粉红系……那种天雷与HHP齐飞,卧槽共点赞一色的感觉……
凉宫奈景仰地望向自己的委托人,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不仅敢想还特别敢做的女人,在此人的一双小手下,一切都如毕加索的画般风中凌乱如魔似幻……
说真的,其实这位Mary殿才是本文的少女吧,如此内容强大花样齐全的能力设定,只有亲妈光环一个解释了……
稍稍失落了下,凉宫奈很快打起精神。
嘛,这样也不错,正好她要走了,趁着身旁有个j□j神罩着的女主,赶紧套套交情,看能不能给阿纲他们某点福利……算是给将来的不告而别提前攒人品了。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想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甜美的萝莉音突然从身旁传来,凉宫奈微微一惊,转头望向Mary。
一秒沉默,然后凉宫奈开口了。
“既然被看出来那我就直说了,我在苦恼一件事——你觉得我应该把你卖多少钱?”凉宫少女神色认真。
“……甜心,有时候我很想为你的无耻鼓掌。”
“嘛,我只是在学习怎样做一个‘坏人里的好人’。”凉宫奈点着下巴,表情居然很严肃,“要知道这个人生目标我也是最近才定下,十分缺乏实践经验,所以急需一些来自他人的建议。”
她说这话的时候,朗月正被一片翳云浓密掩盖,夜幕昏黑。
因此凉宫奈看不到,她的话像在Mary平静的瞳仁中投入了一枚石子,某些复杂的情绪飞快地划过金发少女的眼底。
“哦,”金发少女慢慢勾起一抹笑,“看来你真是领悟了一些东西。”
人类的决心有时能像合金一样坚固,但更多时候它比蛛丝更柔弱。
说着不想长大的孩子,总有一天会将眼泪埋在心底,踩着细高跟或铮亮皮鞋迈上荆棘之路,直到某日连自己都忘了来路,任泪泉独自干枯成盆谷。
——看来这个孩子也不例外。
意大利郊外的夜晚,只有几不可闻的复数步履声和的虫鸣。冷月气息冰凉地躲藏在暗夜里。
瓦利安的效率比想象中更高,半小时后后她们已经站在城堡里。
饶有兴致地端详着这座十分钟前还姓密鲁菲奥雷的古堡,凉宫奈摸了摸放在桌上的珐琅彩细颈花瓶,“你说这个拿去卖能得多少钱?”
“你最近很缺钱吗?”Mary闲闲地看她一眼,“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你要走了吧,各个世界的货币可不通用。”
凉宫奈一怔,摇摇头,“我不是为自己……我暂时还没攒小金库的打算。”
“哦,这样。”
寂静三秒。
“呐,”凉宫奈表情纠结,“货币真的不能通用吗?”
Mary连一眼都懒得看过来。凉宫奈摸摸鼻子,移开目光,望向前方不远处:成功干掉敌人瓦利安的干部们正无所事事地聚在城堡哨岗上。
“你什么时候解除他们的控制?”耳蜗里似乎还回荡着惊天动地的“Yes my lord”,凉宫奈现在一看到瓦利安们就有嘴角抽搐的感觉。
“早解了,现在是自动导航模式,一切按剧情走,他们会自动忽略我们。”
“……我觉得如果一直待在你身边,我永远也没办法把这世界当做真实。”
“嗯?你现在已经把这世界视为真实了吗?”
凉宫奈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到古堡宽敞的哥特式玻璃窗前。
在她身后,剧情正在上演,贝尔和弗兰双双跃出城堡,前方是一场接一场的恶战。
寂暗将被无数火光划破,夜莺嘶哑。
“鲜血要从那边流过来了。”凉宫奈喃喃,目光透过澄澈的玻璃窗,凝在黑洞洞的虚空。
“热血漫没有争斗还叫什么热血漫,不过形式各自不同而已。”
空旷的厅里,甜美的萝莉音,清淡如风的语气,冷酷无情的话语,混成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妙刺痛感。
黑发黑眼的少女静静站在窗前,月华透过玻璃落在她的发上,滑过睫毛,流泻至地。
“Mary,你有拼死也要做到的事吗?”她忽然出声,目光却仍停留在窗外。
“有啊。”漫不经心的语气。
“那拼死也要坚守的原则呢?”
“这两个不是一件事吗?”
凉宫奈静默了下,蓦地笑起来。
笑声渐渐减弱,她微微偏过头来。Mary忽然觉得那双折射着月光的黑色瞳仁挺漂亮。
Mary听到瞳仁的主人说:“Mary,我刚刚想明白了一件事。”
“嗯哼。”
“我之前好像都在自找麻烦……”她的语气很轻,比起倾诉更像一句自语,“执着于要做一个‘好人’,但好人不是用嘴说说而已的,特别现在好人还总比坏人难做。”
Mary挑挑眉。
“so what?你想通了要放弃了?”
“嗯,放弃了。”凉宫奈淡淡道,“做好人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如果反而因此陷入纠结就没有意义了。”
唇边浮起一缕笑,眼神却微微地冷了,金发少女语气纯真——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忽然上前一步,猝不及防地捉住凉宫奈的手。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