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朱允炆和三个儿子说话闲谈,公主累了一天,也就早早回房休息,浴室里的不是浴缸而是浴桶,公主现在特别怀念这个,放了热水浸浴。
隔着屏风,温怀光收拾她的衣物,朱允炆财大气粗,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公主的衣裳已经堆满了一间房,有现代保守的衣裙,也有明代衣裙,比起从前公主的排场也不差什么了。
还有不少内衣和睡袍,他正整理着,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公主道:“去替我看看。”
温怀光打开门一看,是一个穿着制服,严谨能干的妇人,高挑而消瘦,头发在脑后盘成圆髻,嘴唇抿紧,手中捧着一叠衣物:“这是六小姐的衣裳。”
他要接了过来,但是她却一皱眉挡开了,自顾自进去把衣裳放下才离开,临走还冰冰冷冷看了他一眼。
温怀光把衣裳捧进来,果然是最新一季的衣裳,还有若干新的内衣,正看着,便见公主裹了件浴巾就出来了,面颊被热气氤氲得粉红,蜂腰长腿,这般风情,令他窘迫。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公主自十五岁起便和他在一起,但是青春期的少女,一日日都在变化,他每次这样猝不及防看见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都会喉咙发干,脸红心跳,心猿意马。
从前公主身姿纤细,略显薄弱,可是这两年就开始大变化了,身量又高了,从前脑袋只到他胸口,现在发顶已经能碰上他的嘴唇,腰身还是很细,*笔直修长,看起来纤浓合度,变化最大的是胸围,简直是波澜壮阔,想当初刚来现代的时候温怀光给她买内衣只需要买A,现在估计要D了。
“好像胖了。”这个问题上,公主和所有少女一样苦恼,由此见,女人永远都是女人,哪朝哪代都是一样的。
温怀光拿了新的内衣给她试穿,明明扣的是最外面的扣子了,她还是微微皱了皱眉,他发现了:“太紧了?”
公主咬了咬唇,微微点头,这两年胸部的猝然发育让她又羞又窘,衣服全部选宽袍大袖,不肯露出曲线,温怀光连忙松开,试探着按了按:“痛不痛?”
“有一点点。”内衣的尺码更换地太快,她有的时候就不肯直说。
温怀光柔柔道:“公主,这样对身体不好。”说起来,他其实是最亲近公主的人,哪里有所变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替公主换上宽松的真丝睡袍,淡淡的雪青色很挑肤色,只到大腿。
他忍不住半跪下去,搂着她的双腿,把面颊贴在她小腹上轻嗅幽香。说来也有趣,一直说裙下之臣,而女性短裙下的那一方小小的空间,让人有无穷无尽的想象,似乎瞄一瞄那里,就觉得喉咙发干,鼻子发热,香艳旖旎,幽香萦绕。
公主被他这样抱着,也不知道是浸浴时间太久还是怎么的,有些酥软,尤其是当他温热的唇碰到她隐秘的地方,她嘤咛一声,再也没有力气站着。
就在这样气氛暧昧旖旎的时候,却忽然响起来清脆的敲门声,咚咚咚,有节奏也有规律,公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温怀光头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气急败坏的神情,冰冷道:“什么事?”
“六小姐,温先生的房间收拾好了。”门外的人恭敬回答。
公主冷冷一笑,每个少爷小姐身边都有一个自己的贴身管家,她身边的就是这个严谨古板的汤素芬,诚然,她办事认真负责,井井有条,公主并不介意她不苟言笑,然而她却不能够容忍她对自己颐指气使。
从前,奴婢就是奴婢,奴大欺主的情况是绝对不容许出现的,哪里有管到主子头上来的下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人人平等,没有卖身一说,都是雇佣聘任,签了合同做事的。
温怀光也站起身来,替她拢上衣襟,公主打开门,淡淡道:“汤管家,人贵有自知之明。”
汤素芬严厉地看着她:“六小姐,女孩子房里不适合留宿男客,这里是朱宅。”她在朱家已经待了十多年,资格算是老的了,尤其是,“从前五小姐在十八岁之前,九点之前必须回家,十一点睡觉。”
她还带过朱明明一阵,两人相处得很好,后来朱明明住校——朱允炆大概是要求她尝试着过普通人的日子——她才被派来服侍公主。
听到这里,公主讥讽一笑:“五小姐是五小姐,我是我,你是不是还没有理解这其中的差别?”
汤素芬不为所动,她从前就是这么管教朱明明的,朱明明听话、可爱、懂事,哪里像是这位六小姐,从不读书,甚至还未成年就带男人回来过夜。
“不早了,还请温先生移步去客房。”汤素芬把目光投向温怀光,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漂亮得不可思议,肯定是善于投机取巧之辈,男子汉大丈夫,靠女人吃软饭,太没有出息。
公主气极反笑:“好你个汤素芬,连我的人你都敢命令,下一次是不是就要来命令我了?”她说着,又连连冷笑,“哦,不是下次,是现在就要对我指手画脚了。”
“我是为了六小姐好。”汤素芬不卑不亢,态度坚决。
公主扬眉:“汤素芬,你最好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过是我的管家,你是我的佣人,只有听我的吩咐做事,没有反过来命令我的道理!”
汤素芬皱眉,意外于她的强硬,这个六小姐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穷亲戚,一朝登门入室,就真把自己当初千金小姐了,就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原谅公主吧,那个时候刚刚清醒的她哪里知道现代晚宴的礼仪规矩,见鬼,她也不屑于去学——现在倒好,居然敢质疑她的话来,连最受宠爱的五小姐都不敢这么做。
“六小姐,这里是朱府,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地方!”汤素芬强调,顺带瞥了眼温怀光。
公主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当下不再迟疑,啪一声狠狠掌掴了她一声:“阿猫阿狗?你说谁?”她牙关紧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宋博!”她喊了两声,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立刻赶过来,西装革履,随时待命,“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
“什么?”汤素芬吃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在朱家工作了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