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太太和大太太对视一眼,最后大太太苦笑道:“现在我们任家已经不比当初了,外面的生意还有些周转不开,在这种情况下要还清余家的钱……怎么也需要个三年五载的。”
任瑶华看了看愁云惨雾的任老太太和大太太:“既然如此就先把东府给余家也未尝不可,等还了银子之后再赎回来就是。”
任瑶华的话音才刚落下,任老太太就变了脸色,厉声道:“这怎么行!”
众人都看向任老太太,任老太太察觉出自己刚刚太激动了,便缓了缓脸色,重新换上了一脸悲戚:“这是我们任家的祖宅,是我们任家的根!虽然你们祖父已经不在了,可是我也不能让任家败在我的手里,不然以后到了地下哪里还有脸去见任家的列祖列宗?”
任瑶音走过去,帮任老太太抚了抚胸口,神色暗淡地道:“祖父临终之前也对我父亲说过,任家祖宅不能卖。怎么说这也是祖父的遗愿。”
任老太太叹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任瑶音的手:“音儿说的对。”
任瑶期冷眼看着她们一番做作,若是任瑶期不知道任家这座宅子的秘密的话,怕是会被她们感动了,只可惜她比谁都清楚她们不想让出宅子的秘密。
等任老太太她们感叹伤感完了,任瑶期才出声道:“那么依老太太只见,这件事情要如何办?”
任老太太以为任瑶期要帮忙,连忙道:“自然是让余家交出我们任家的房契!谁知道那房契是怎么到他手中的?我看他们是想要骗我们的宅子,所以蓄谋已久,一准儿不是什么好人!”
任瑶期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任老太太暗叹了一声:“那房契可是真的?”
任老太太顿了顿,不情愿道:“你伯父看过,可能是真的吧。”
任瑶期又问:“他们手中的借契可是真的?”
大太太看了任老太太一眼,点头道:“是真的。”
任瑶期摇了摇头:“那就没有理由让他们交出房契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闹到官府去也是任家没理。”
任老太太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别人的面子他们余家可能不会卖,可是你们一个燕北王府一个雷家加在一起面子比天大,余家哪里敢不给面子?我看不是你们帮不了,是不愿意帮娘家这个忙吧!”
任瑶华原本是有些同情任家这番处境的,尤其是任老太太这凄惨的模样让她心生不忍,可是现在任老太太这话就听着有些不对味了,当即正色反驳道:“老太太这话不对,任是谁也没有欠了银子可以不还的!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何况我和瑶期不过是一介女眷,哪里有那么大的脸面?不说别的,我小叔年前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聚宝斋的一个青玉盏,聚宝斋的当家已经说了不让赔了,我小叔当时也没有在意,不想后来被他哥哥知道了,让管家去赔了银子不说,还把我小叔教训了一顿。老太太这是想让我也回去挨一顿骂不成?我这还是雷家的当家太太,瑶期她可没当燕北王府的家,听说燕北王和王妃为人也向来正派,处事公正严明,瑶期她若是借着燕北王府的名头来狐假虎威,她今后还怎么在燕北王府立足?”
任瑶华这一顿抢白把任老太太气得够呛,按她以前的性子是怎么也要将任瑶华教训一顿的,可是任大太太一直站在旁边给她使眼色,怕她跟任瑶华姐妹闹翻,这对任家现在的处境一点好处也没有。
任老太太最后也只能把这口气憋在了心里,捂着胸口喘了好几口气,才沉着脸道:“那你们说要怎么办!一家老小都被人赶出去喝西北风吗!”
任瑶华也不怵任老太太难看的脸色:“我说把东府先给余家,反正那边的院子现在也没有人住,过个三年五载银子还清了再赎回来。至于对不对得起祖宗这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考虑吧,我想祖宗若是在天有灵也宁愿不要宅子也要保子孙后代平平安安,不然余家若是要与我们对薄公堂,到时候难道要大老爷与当初祖父那样被关进牢里吗?”
任瑶华的话一出,首先变了脸色的是大太太。
任老太爷现在不在了,任家当家的就是任大老爷,如果余家告了任家的话,倒霉的就是大老爷了。
“母亲,这事情还是好好商量商量吧。余家手里也只有东府的房契,西府这边他们动不了的。”大太太也怕任老太太脾气上来了与两位姑奶奶闹僵了,现在任家如此境地,任时敏虽然不愿意回任家,但是外人或多或少还是会看在这两位姑奶奶的面儿上给一两分脸面的,不然任家的境况怕是会更糟。
大太太也是在暗示任老太太,这宅子里就算是藏有财物也是藏在作为主院的西府这边,东府那一块儿是不可能有什么的,所以就算把东府抵给余家,余家也找不出什么来。
任老太太虽然心里不满,不愿意把宅子让出去一半,但是她也怕余家真的将他们告上公堂,任家刚死了任老太爷,若是连大老爷也出了岔子,那任家就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