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你这般弱,我不救你,还有谁能救你这种笨蛋呢?”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
“罢了,习惯了。”
她们紧紧的拥在一起,低声说着悄悄话,只是气息都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阿菱,我们两个,好像总是在不停的错过,难得我醒了,你却又要睡了吗?”湟逐静能感觉到薄菱的虚弱,她也知道为了救自己,对方把近大半的灵力都给了她。这身子,是承受不住灵力的流失的。
“不,我讨厌一个人睡,我要你陪我一起,还有我们的孩子。”薄菱浅笑着,在湟逐静的眼睛上点了点,随后缓缓变作一条黑色的小蛇,窝到了她的胸口。发现她没办法再保持人形,湟逐静红了眼眶,用手轻轻摸着她的蛇头,用掌心最温软的地方将她覆住。
“初儿,为师的确隐瞒你许多,但唯独这一次的事,我不后悔将你关入塔中。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若日后她还能醒来,便是我们重逢之日。”湟逐静抬头看了眼易初,最后却把视线落在阮卿言身上。那个眼神带着质疑和不安,察觉到她的目光,阮卿言出奇的没有避开,而是抬头迎了上去。
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湟逐静笑了笑。她抬起手,逐渐凝起一个冰层,这层冰比之以前的还要厚数倍,而她和薄菱,也渐渐被冰层覆盖在其中。所有人无声的看着这一幕,都默契的没有再说一句话。若是不认识她们的人,便只会觉得,在那冰层里,是一个美丽出尘的女子沉睡于其中。绝不会知晓,她心口还有她的爱人。
“易初,你若难过就哭出来吧。”见易初一时间又失去了师傅,阮卿言红着眼眶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难过了,分明之前她还讨厌静慧的,可这会看到静慧和薄菱冰封住了,反倒难过极了。
“师傅没有死,薄菱也只是睡着了而已,她们还会再出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是…”
“好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易初看到阮卿言反而哭起来,走过去把她抱紧。郁尘欢则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她没有问静慧易心去了哪里,因为她忽然觉得,若自己通过这种方法知道易心的下落,或许这段时间的分开就没了意义。有些时候,等待也并不可怕。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们回头看着这一片狼藉,尘缘寺怕是没办法再待下去了,阮卿言和商挽臻的伤也需要休养,更何况继续待在这里,不一定还会有什么麻烦。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们去郁家。”商挽臻快速做了决定,相比起南天楼,还是郁家更为安全。毕竟南天楼是妖的所在地,而易初现在的身份,简直就是行走的灵体,太过引人注目。
“那师傅怎么办?”听闻要去郁家,易初担心道,她绝不可能把静慧和薄菱放在这里,可若是带去郁家也很危险。
“无事,我会将她们封印进符咒之中,你随身携带着,这样便不会有事了。”商挽臻说完,已经动手将那块巨大的冰封存入其中,然后把符咒递给了易初。攥着这个符咒,易初小心翼翼的把它折叠好,放入自己随身的锦囊里。
“走吧。”
“嗯。”
“等一下。”
在要走之前,易初忽然开了口,见她回过头,忽然跪在了尘缘寺的正门前。阮卿言没有去打扰,而是任由易初在那磕了三个很重的头,这才从尘缘寺离开。阴沉了三个多月的天终于放晴,而地上残存的血迹,普通人却是永远都看不见,更不会知道这里经历了怎样的事。
落雪覆盖在尘缘寺的地面上,一头通体雪白的银狮嘶吼着,在地上用爪子拨动一层层积雪雪,看到它的动作,站在一旁的女子勾起嘴角。她黑色的长发飞舞,一双赤红色的眸子泛着喜悦和杀意。如同看到猎物盛宴的猎人,充斥了血腥的渴望。
她抬起手,五指放开再并拢,顷刻间,整座尘缘寺在她的手中犹如一个脆弱的瓷器般轰然碎裂。正门一点点塌陷,周围的草木皆化为灰烬,乃至周围的树木都不曾幸免。看到这颓败的一切,女子这才收了手,轻拍了下那巨大银狮的头。
“还真是一场热闹的大戏,不过我们好像来的晚了点。魔族的废物,真是越来越入不得眼了。对吧,雪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