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应该的……应该的……”外婆语无伦次，颤巍巍地往里走。

其他人一副夹道欢迎的样子，都给她让路。这是朱颜娘家最大一尊佛，钟家自然是尊敬的。而且刚刚钟骏的话已经透露了信息，让大家以为朱颜和外婆感情很好。

实际上，朱颜和外婆的感情的确很不错，至少比和奶奶好。从小到大，奶奶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外婆却常常给她塞零花钱，这可能也是舅妈瞧着朱颜不顺眼的原因。

朱颜看外婆精神不好，先带她去休息。进了房间，其他人离开后，就只剩下她和朱妈妈了。

朱妈妈忍不住说外婆：“你跑来凑什么热闹？要来也不早说，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不是……”

“妈。”朱颜喊了一声。

朱妈妈叹息一声：“都是你那个舅妈！”

外婆一脸做错事的样子：“我也不想给颜颜添麻烦……可是你哥哥嫂嫂叫我来，我不来怎么办？我和你爸还要靠他们送终……”

朱妈妈提起一口气，险些厥过去。她做了一个吐纳：“这就把你吓住了啊？我小时候，你骂我不是很厉害吗？拿出那股气势来啊！他们不给你送终，你还会暴尸荒野了？我和妹妹不是人啊？我知道你思想老，女儿不是后人……”

“妈！”朱颜急忙打断，“你体谅一下外婆。外婆，你别生妈的气，她是怕我的婚事出状况，没别的意思。”

朱妈妈沉默片刻，拉住外婆的手：“妈，我怕你出事，你说你这几年身体都不好……大嫂她就不能用脑子想想吗？”

外婆沉默片刻：“我知道他们的打算，可我也想颜颜了……我怕现在不来，以后没机会看到她了。”

朱颜眼眶倏地湿润了：“外婆……外婆你休息一会儿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外婆摇头。

“那我帮你脱衣服，你脱几件再睡。”朱颜帮外婆脱着衣服，对朱妈妈说，“妈，你去看看表弟妹，她带着孩子，恐怕不方便。”

“好，我也去跟你爸说一声。”朱妈妈起身离开房间。

朱颜擦了擦眼泪，对外婆说：“外婆，我上高中的时候，妈妈跟说我，等我长大了，赚了钱不用孝敬她，但一定要孝敬你……”

外婆拍拍她的手：“我知道啦，我又不是老糊涂。我生了四个，就你妈妈最有孝心。”说着伸手入怀，从老旧的贴身棉衣里掏出一个翠绿的镯子来。

朱颜吓呆了，这是啥？

外婆把镯子塞到她手里：“外婆没啥好给你的，这镯子是我出嫁的时候，我外婆给的添妆，现在我也添给你。”

“别！”朱颜估摸着这是真货，看这水色，不知道值多少钱，她怎么敢要？

“外婆，我不要。”

“你嫌弃外婆呀？”

“外婆自己留着。”

“留着还不知道给哪个不孝的骗了去！”外婆恨恨地说，“你拿着！别让婆家以为你娘家没人！你有底子，人家才不敢欺负哩。”

朱颜握着镯子：“可是……”

“颜颜听话，你就当帮外婆保管的。以后等外婆不在了，你看谁顺眼就给谁吧。”

“我要看自己顺眼呢？”

“那好啊，本来就是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