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天蓝云白,阳光晴好。
数日未出宫,竟觉已隔数年般,恍惚不适应。
神武门外,长歌以手遮目,眺望远方,但见青山葱郁,廓影绰绰,城楼尖角,人声犬吠。
汴京城,一片盛世繁华。
长歌跃上马背,一拽缰绳,策马而行。
途经林立街市,吆喝声、欢闹声、唱曲儿声,声声入耳,长歌于马上微微露出笑容,习惯了市井生活的她,此时忽然有种回归的感觉。
拐角的鸟摊上,一粗布青年正在卖力的逢人介绍他的鸟儿,数只红嘴绿毛的鹦鹉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几个小孩儿蹲在鸟笼前,笑得天真无邪。
这一幕幕落入眼中,都是那么亲切美好。
长歌勒马,翻身跳下马背,她朝青年爽朗的笑,“兄台,你这鸟儿怎么卖啊?有会说话的么?”
青年连忙热情的招呼,笑容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有啊,公子过来瞧瞧,我这鹦鹉叫声好听,学话伶俐,一教就会,保管公子喜欢!”1gsT1。
长歌性子直爽,“哈哈,那敢情好!”
琳琅各色的鹦鹉,挑得长歌眼花缭乱,难以取舍,“这只颜色好,可看起来呆头呆脑笨笨的,那只倒是伶俐,不过头上的黑点不好看……”
“孟长歌!”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呼唤,听之温润缠绵,如沐春风。
长歌一怔,转身面对来人,讶然之余,赧然嫣笑,“大哥,你怎会在这儿?好巧。”
宁谈宣逆光而立,一袭杏色锦袍,绾丝羽带,飘逸若仙,他俊颜妖魅,气质矜贵,唇边浅含的笑容,仿佛能醉人三生。
“刚好路过。”他简单作答,将这一场邂逅,轻描淡写的带过,好似他与她真是缘份或者偶遇。
长歌眉眼弯笑,“大哥,我正想实践诺言请你喝酒呢!”18700627
闻言,宁谈宣眸间漾起一抹喜色,“呵呵,难得啊,那今儿个我得多喝几杯,不然下次不知排在猴年马月了。”
他言笑宴宴间,竟伸手牵住了长歌,动作那般自然,仿佛已做过百余次。
长歌一僵,不动声色的抽手,口中说道:“等下啊大哥,我在买鸟儿呢,你正好帮我参谋一下,看看哪只好。”
“好。”宁谈宣在她手心捏了捏,方才泰然自若的松手,转眸看向那一排的鹦鹉,鸟摊主人脸上的惊疑之色来不及褪下,显得有些慌乱失措,“太师大人,您,您请!”
显然,青年是认出了宁谈宣,继而对长歌的态度也更加恭谨起来,甚至躬腰不敢直视。
而长歌脸庞泛红,尴尬的垂了垂眼睑,下意识的将手背在了身后。
“这几只都漂亮,喜欢的话可以全买。”宁谈宣目光扫视过去,很中肯的给出豪迈的意见。
长歌闻听,登时哭笑不得,“大哥,这十几只呢,我全买回去烤着吃啊?”
谁知,她话音刚落,一只毛色黄红相间的鹦鹉便尖锐的叫了起来,“讨厌!讨厌!你真讨厌!”
“啊,这厮讨厌小爷?”长歌被吓一跳,满目愕然的指向那只鹦鹉,“你再说一遍!小心爷拔光你的鸟毛!”
青年惶恐,“公子莫生气,这只鸟是听懂了您的话,害怕您真烤了它,是以才冲撞公子的。”
“呵呵……”宁谈宣忍俊不禁,“长歌,这只好,就买这只吧!”
长歌摸摸下巴,盯着那只胆大的鸟儿若有所思,“老板,它是公鸟还是母鸟啊?”
“公的。”
“其它的呢?母鹦鹉有几只?”
“公子,小人这儿有六只母鹦鹉呢。”
“得,这只公的我要了,再给我拿五只母鹦鹉。”
闻听一下子买六只,青年欣喜若狂,连忙应道:“好咧,公子请稍等,小人给您拾掇好,把六个笼子串起来,您好带一些。”
宁谈宣不解,“长歌,你真打算烤鹦鹉肉吃么?”
“呵呵,买着玩儿呗。”长歌笑得漫不经心,从袖袋里拿出一锭碎银,“老板,银子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