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蹲着没动,尹简的目光投到她脸上,他沉静如古井般的褐眸中,蕴藏着她看不懂的深邃复杂,她扭过头,一动不动,亦不想与他说半个字。
良佑麻姑等人行礼,尹简颔首叫起,而后移动步子过来,俯身握住了长歌手臂,他嗓音极低的说,“长歌,朕求你,别离开朕,好不好?”
“你是皇上,我是奴才,这么降低身份,我受不起。”长歌一把甩开尹简,转身跪在他面前,“奴才叩见皇上!”
尹简俊颜微青,他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忍着没将她直接抱起,没用强势的吻堵回她扎人的刺,他低头深深的看着她,喉结滚动了几下,方才发出声音来,“平身。”
“谢主隆恩!”长歌叩头,然后起身,神色无波的立于一侧。
惠安斜睨着二人,眸底划过几道寒芒,孟长歌!敢跟她作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回殿!”
尹简淡淡一句,转身搀扶上惠安,缓步走向钦和殿的正殿。
长歌等人,顺从跟上。
……
回到大殿,众臣再度行礼,尹简与惠安归座,宴席重新开始。
长歌刚在尹婉儿背后站好,突听得尹简朗声道:“大内侍卫孟长歌胆大机智,救驾有功,朕心甚悦,特提拔为大内一等侍卫,赏白银千两,并特许与朕同席!高半山,加座!”
“奴才谢恩!”
“是!”
高半山指挥太监迅速在尹简身边加了张座椅,长歌步上玉阶,漠然落座,此时尹简居中,长歌与惠安各居左右。
长歌得此殊荣,不消说,引起了众妃嫉妒,宋妃心直口快的出声,“皇上,孟长歌再立大功,也不能与皇上和太后娘娘平起平坐啊!”
尹简慵懒勾唇,眸中笑意却不达眼底,“呵呵,孟长歌坐朕身边,宋妃不高兴,那么宋妃救朕一次,朕许你与朕平起平坐,如何?或者,待朕死了,宋妃便能高兴?”
此言一出,宋绮罗哑然,惊了一瞬后,满脸惊慌的跪地磕头,“臣妾有口无心,臣妾知错,求皇上开恩!”
尹简清冷的眸光,扫过文官首席的宋承,淡淡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宋承脸色早变,立刻撩袍跪下,“皇上仁厚宽和,微臣谢恩!”
“臣妾谢恩!”宋绮罗惊悚的连声音都在发抖,她真是恨死自己的多嘴冲动了!
尹简醇厚的嗓音,回响在大殿,“此事与宋相无关,宋妃性子率真,说话做事欠缺考虑,日后朕会多加调教她的,宋相不必忧心,两位都平身吧!”
“谢皇上!”
宋承与宋绮罗分别起身回座,脸上惊色久久不散。
长歌端坐在位置上,心境平淡如水。
宋妃如何争宠,尹简如何为她出头,都已不再是她关心的事。
他的心太大,可以喜欢诸多人,可以装得下诸多女子,而她的心却太小,只能容纳一人。
当他的身,他的心,不能只属于她一个人,那么她宁可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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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争,太过无聊,争来的男人,争来的爱情,都不会牢靠。
因为她再美,亦有迟暮之年;她再好,亦有比她更好之人。
一辈子太长,年华太短。
他与她,终究不可能。
寿宴在继续,歌舞在欢腾,席间酒香醉人,长歌竟只觉心如针扎,泪海泛滥。
高半山端着新的餐具,亲自添加到长歌面前,尹简当众不方便,他替代主子侍候这小祖宗,为她银针试毒了几道菜,确定没问题,他才夹给她,舔着笑脸道:“孟长歌,尝尝宫宴的味道啊。”
长歌没动筷箸,她忽然扭头看向尹简,笑问,“敢留我在君王身边么?”
闻言,尹简褐眸微眯,他沉吟一瞬,报以她温和一笑,“好,朕赐你御前行走,日后侍君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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