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歌的印象中,只要见到宁谈宣,就绝对有好吃的食物,所以她从来不跟这人客气,况且她的早膳被莫麟给糟蹋了,训练又这么久,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宁谈宣眉眼一弯,凝视着她的目光里,浮动起一抹促狭和宠溺的意味,“怎么?肚子里的小馋虫又作怪啦?”
长歌一听,立马蹦跳上前,她小手一扯宁谈宣的名贵绛紫色袍子,兴奋的叫嚷道:“知我者,大哥也!”
“呵呵……”
宁谈宣愉快低沉的笑声,悦耳动听的回荡在午后的院落里,那张略带妖媚的脸,美艳动人,格外赏心悦目,长歌摸着下巴瞧他,情不自禁的拿他与尹简暗暗作对比,他是文人才子,俊逸出尘,美得偏阴柔,而尹简自幼习武,眉宇间不论何时,都给人一种英气硬朗的感觉,而她也好武,是以主观意识里,她自然偏向于尹简,觉着还是尹简相貌更好看些……
而长歌一时被迷惑,竟然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仇人眼里出眼屎,理智上她应该觉着尹简像眼屎的,可遽然在潜意识中,又将他看成了西施……
等长歌醒悟过来时,不禁想甩自己一巴掌,从现在起,她得坚定立场,日后倘若再见到尹简,一定不能认为他长得好看,必须努力将他的俊脸看作成猪头脸,想像他长得比猪还难看!
宁谈宣笑毕,招了下手,那长随立刻过来,将手中的食盒恭敬奉上,他拍了拍长歌脑袋,笑语嫣然,“走吧,回你屋里用膳。”
“哎呀,太棒了!”长歌惊喜交加,连忙笑逐颜开的抢他食盒,嘴里说道:“我正饿得慌呢,大哥给我就好了,改天我请你喝酒啊!”
谁知,宁谈宣机警的举高食盒,眸子一眯,笑得极具危险,“小祖宗,你不够厚道啊,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么?本太师亲自送膳给你,是要与你共享的,你竟然不请本太师进门么?”
“呃……”长歌嘴角一抽,尴尬的挠头道:“我那屋里还有旁人啊,再说庙太小,又脏又乱的,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宁谈宣冷笑,“少给我扯淡,就你那几根花花肠子,趁早别在我面前瞎折腾,嘴一张就是改天请我喝酒,你说你敷衍我几回了?我若是真等你的酒,我五脏六腑都得等的发霉不可!”
“呵,呵呵……”长歌伶俐的口齿,终于被训的不再伶俐了,她傻笑几声,也突然发觉自己有点过份,从认识至今,宁谈宣不论怎么有心机,至少没让她察觉出他在利用她,反而一直在包容她,给予了她无限关怀,就连四海客栈她的吃住花费,都是他在承担,今儿个又专程来这儿等她,给她送膳,她于情于理都不该太排斥他,对不对?而且尹简也允许她跟宁谈宣来往的,希望她能多一个保护伞。
思索到这儿,长歌不由心生愧疚,可不等她邀请,那男人已毫不客气的握住她手臂,带着她往屋子走去。
院门外一丈处,莫麟气得跳脚,待那两片衣角入屋,他冲动的脚一抬,便想跟过去扯出孟长歌,莫影急忙拽住他,低声叱道:“你给我冷静些!”
莫麟急不可耐,生怕隔墙有耳,他说得很隐晦,声音也压得极低,“我怎么冷静啊?那小混蛋都跟宁谈宣关系好成这样了,主子那儿……”
“闭嘴!”莫影烦燥的蹙眉,握着剑的五指,青筋根根突起,“看来那个主意要泡汤了!”
莫麟拳头捏得“咯咯”响,想到被重创的尹简,他恨得牙痒痒,“孟长歌这混蛋有奶便是娘么?姓宁的给她吃点好的,眼里就只认姓宁的了么?若吃的东西能笼络她,咱主子可以顿顿给她吃山珍海味!”
“哎,回吧,这事儿咱插不了手,看主子的态度吧。”
莫影惆怅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他们几个原本商议了一下,觉着不能让尹简白白被孟长歌欺负,所以筹划出个主意来,那就是想法子让孟长歌喜欢上尹简,然后以尹简的傲气,再甩了孟长歌,把昨夜所受的屈辱全数还回给孟长歌,如此才能大快人心!
可谁知,宁谈宣却见缝插针的跳了出来,大热天的中午,放着舒适的日子不过,竟跑来给孟长歌大献殷勤!
莫影深深的觉得,这宁谈宣不仅是他主子的政敌,更是主子的一大情敌!
屋里,林枫三人见到宁谈宣光临,惶恐的说了几句蓬筚生辉之类的恭维之语,宁谈宣嘴上说得客气,那口吻却丝毫不容置疑,“本太师借用此处跟长歌吃顿膳,叨扰几位了!”
“不敢,奴才们这就告退,请太师大人慢用!”三人连忙识趣的拱手走人,还顺带替他们关上了屋门。
长歌有意留心了一下林枫的反应,但见他没有任何异样,掩藏的极为高明。
“想什么呢?放心,跟本太师用膳,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觉着会折你寿,倒是本太师可能会寿不长。”宁谈宣已在桌前坐下,一边从食盒里往外端菜碟,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